他从不认为一个爱哭到这等程度的女人可爱,可是没办法,他就是直觉她可爱,对她,他拒绝用美丽这类词汇,他见过、相处过的女人里,比她美艳的大有人在。
她缺乏女人的娇妍风情,没有足够的野媚艳丽,却让他有不舍释手的怜惜。还有机会碰到她吗?应该没有机会了,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没小到可以时时在街头碰上同样一个女性。
电话铃响,他接起,没有表情的眉毛先是向上扬了扬,然后,往下弯出完美弧度。
他联想到「她」,嘴角往上飘,飘出一枚七月太阳。
「把她带进我的办公室!」
命令下达,他起身,倒来一杯五百西西开水,准备在泪人儿上门时替她补充水分。
刚刚的电话是秘书拨进来的,May说--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坐在办公大楼外头流眼泪,她头上绑着控诉,手里提着「要公道、要正义」,连续哭了整整两小时,没有休息。
过路人劝不了她,记者先生小姐也没本事阻止,麦克风围住她绕好几圈,绕不出他们想挖掘的「真相」。
光从「连哭了两小时」几个字上,英铧就猜到应该是她,这种嗜哭的特异能力若非平日努力练习,是无法在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而「她」--英铧相信她绝对有足够功力。
是她吧!是他连想过几天的女人,那个泪腺忘记安装关闭装置的女人,她红红的粉颊、嫩嫩的香腮,在泪水浸渍后,更显得丰润动人。
见到他,她是否仍将唠叨不停?是否仍将告诉他做人要如何、如何,然后举头三尺有神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结论是--你不可以拿走项链!
眼睛盯住门扇,他满心期待。
门开,英铧抬眉。宾果!是她!
泪洒过的脸庞船初雨夏荷,粉粉的柔嫩中衬着清新,让他看傻了。虽然她头上的白布条多少突兀,虽然她手上的鸡蛋和纸牌让她看来狼狈,但,他看她,仍旧看得发呆。
再度强调,她不美,真的,至少不比那些床上功夫强的女人美。
孟姜望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着他,见着了、见着了,阿波罗在睽违一星期之后,重返人间,照耀人类心田,瞬间,心田中的桃李梅杏纷纷开花、吐露芬芳,爱情随着春天的阳光到来。
方一眼,她被他的帅气迷惑,他的笑脸蒸散了她的泪水……
不对、这是不对的,他是抢劫的坏蛋,虽然他有阿波罗的魅力,却也有地狱之王的邪恶。
在孟姜心中,对英铧的感觉形成矛盾,喜欢与讨厌相互缠斗。崇拜他、看轻他?她解不来心中想法。
她竟然不说话?英铧讶异。
「不说话?是不是口渴?」
趋近,英铧牵起她的手,彷佛他们早认识几百年,这种亲昵是自然而然,是天经地义,全然忘记,之前他们是敌军,壁垒分明。
「来,喝点水。」
英铧用开水换掉她提在手上的鸡蛋和纸牌,望一眼上面的「要正义」,他想大笑,不过在刚刚结束大哭的人面前大笑,是种差劲行为,绅士绝不会对淑女做出这类不道德表现。
拿掉她额间白布条,五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细腻温柔。
他是大众情人,对女人做这种动作并不特别,特别的是,他在对她做这个动作时不带欲念、只存爱怜,没在心中计划如何哄她上床,只心心念念想亲干她的泪水。
「好点了吗?」英铧问。
「我没怎样啊!」她否认。
「哭两个钟头还没怎样?大部分的人若是这种哭法,会头痛。」揉揉她的头,他有淡淡不舍。
「嗯,我大姊就是这样,所以再难过都不流泪水,可是,我不懂,要是眼泪不用来发泄情绪,要用来做什么?」
孟汶、孟穗很难理解孟姜怎能把哭泣当成生活常态,一天三大哭,就像一天要吃三餐饭,睡足八小时一样。
「很有趣的看法,眼泪是该用来发泄情绪,可是,妳的情绪会不会太多?」英铧打趣道。
「你的问法很不礼貌,我都没问你,你精力是不是太充沛,否则为什么要四处找女人发泄,你凭什么来管我的眼泪?」
她看过那本夸大但真实的报导?英铧笑望她。
这本杂志让许多「旧雨新知」纷纷上门,扰了他的工作情绪,原本,他火大,想出手让杂志社倒闭,但它的报导引来孟姜,看在这点份上,他决定放出版社一马。
「有道理,我们都是体质特异的人类。」
接手她喝干的杯子,英铧拉她到沙发上坐下,他贴在她身边,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的味道,和他的气息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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