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有进一步行动前,她闪身进了那扇员工专用的后门。
安若经由太平门出来,搭电梯上楼到她在饭店安置的一间套房。进门后,她砰地关门,反锁,怕他进来般。
该死的他!她生气的抽掉发夹,一瀑长发飘然垂下。五分钟之内,安若卸掉了妆,换回她喜欢的宽T恤和宽松家居棉裤,长长吐一口气。
他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太频繁,而他太机敏。这出戏,若她再不提高警觉,就要大穿帮了。
生活和她自己的意志,将她锻炼了二十年,炼得她除了为妈妈和自己讨回公道,其他皆无动于衷,费希文却使得她一次又一次险险失控。
安若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让被费希文挑起的不宁情绪沉淀下来,然后她坐到桌后,由抽屉和桌面间的秘密夹板摸出一支小小的钥匙,打开右手边三层间中间的抽屉,拿出一叠酒店五年内的资料档案。
她已看过更早之前的,发现酒店营运状况下跌始自十年前,其后一年比一年糟。她来接下它时,它已是一个大烂摊。
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蓝季卿不可能坐视他的企业颓倒或为他人所占,既无反应亦不采取任何行动。
安若审阅著档案,也没有忘记时间。注意到时间差不多时,她拨电话给戴洛。
“去酒店接你?现在?”
戴洛还没有睡,但是安若从没有这么晚要见他。所谓这么晚,虽然才十点半不到,不过他们偶尔一同晚餐,或晚上碰面谈公事,十点以前,安若必定坚持“散会”。“太晚了”,她总这么说。
“Ann,出什么事了?”戴洛把话筒夹在肩膀上,已开始穿衣服。
“见面再告诉你。你需要多久?”
“十分钟。”
“好。大厅见。”
***
如果她是她,她们俩果是同一人,她就会躲开他,那么她便会猜到他会在这。希文于是站到巷子外的骑楼下,正好可以看见酒店正门出入的人。巷子是死巷,她若自她今天下午进去的入口出来,她必须从这边出到街上。又如她走大门,他同样可以看见她。
再化为狄兰德,企图避过他眼目,希文预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没料到那个金发男人。他们上了一部银灰宾士,狄兰德穿的是小礼服,金发男子也是盛装,两人才赴过宴的样子。
希文紧皱著眉头,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然而自他遇见她们之后,他就没正常过。他也不在乎多当这一会儿白痴了。
十五分钟后,希文想,如果现在有面镜子,他绝对不要看见自己的脸。
巷子里走出来的牧安若,仍是白天他看见她时一模一样的装束,睁大眼睛瞪著他。
“费先生!”她惊讶不置地叫。“你一直等我等到现在啊?”“你真有意思,费先生。”安若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带著她自己的那杯,她坐到另一张沙发。
他们回到“欧梵”来,坐在二楼的展示厅。安若换掉了那身云霓般的衣裳,穿上件宽大的白色套头T恤和牛仔裤。当她说要回来换衣服,希文自然便跟来了。他没否认他等著她,为表示让他久候的歉意,安若既不想和他去别处,除了提议到“欧梵”来坐坐聊聊,她也别无他法。
“我觉得蠢蠢的。”希文一脸糗相地摇头。“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安若啜一口茶,好奇地看著他。“我和你那个朋友真的这么像?”
“她其实不是我的朋友。她是……”他又摇摇头。“别提了,我太反应过度。只是我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
“唔,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和我像到被别人当成同一个人,而对方还是个外国人。”
他尴尬地咧了咧嘴。“好了,我道过歉了,别再损我了。而且我说过,她的姓氏是外国姓,长相像东方人。”
“好吧,不谈她了。”
目前,这是他所愿,更是她的。安若的视线与他的相遇,两人相视一笑,都感觉到一股潜隐的魔魅之力,把人牵引著。
这一刻,安若是放松的。他的眼神也不再若探照灯似的炯炯逼人。但那样她反而比较知道如何应付。似此刻的恬静和温柔,她有些难言而模糊的……怦然,垫著她轻微加速的心跳。
她举杯喝茶,避开和他交结的目光。
她越看越细致,最教他心动的,是细致中的那点坚毅。仅注视著她,便有种他此生未曾有过的波澜起伏情感,缓缓在他心中波动。那种人类原始的情感。
这是一见钟情吗?他自初见她后,即无一日能将她忘怀。希文不确定他是否爱上了一个他还谈不上认识的女人,但他隐隐感到他内在自我构筑的世界,正在缓慢地发生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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