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季卿曲扭著嘴和脸,瞪著眼睛。
“这时候违背他老人家,不大好吧?”尹仲桐小声耳语。
希文警告地看他一眼,唯恐老人多心,解释道,“尹兄的看法和我相同,他担心您生气,影响健康,不便直说。不过我相信以您的睿智,您一定了解这是责任问题。蓝叔愿意负起责任,查究错误出处,您不会不给他这个机会的,是不是?您若教我一个人担这个重责,我怕我是担不下来的。”
蓝季卿眼睛朝他瞪来,拗了一会儿,终于眨了一下。接著他嘴巴用力扭著,手指也费力地弯著。
希文一面不停擦涎下他嘴角的唾液,一面费力、耐心地猜他要什么,最后终于自他努力瞟向门的眼神猜到了个端倪。
“您要叫人进来?”
一下。
这次他一猜就中了。老人要见蓝(王玉)。
接下来的部分很是困住了希文好半晌,结果是蓝(王玉)说出了他的心意。
“爷爷要我们赶快结婚,越快越好?”
满意的一下。
本来就成定局,只是早晚的事,这个节骨眼,自然没有理由推拖,希文答应了。老人露出倦容,闭上眼睛。
安若,希文苦恼地想,他如何向她说明?
***
“蓝(王玉)要和费希文结婚了。”
尹仲桐疲惫地扯掉领带,丢在椅子上。躺在床上等他的女人,他的前妻,懒洋洋把眼睛从不怎么用心在看的杂志上抬起来。
“那关你什么事?”说完,嘴一抿,她不悦地讽刺地加上,“说错了,蓝家的每件事都关你的事。”
“不要这么尖刻。”仲桐解开衬衫,用一脚蹭掉另一脚的鞋。“若不是董事长带我进蓝氏,我到现在只怕还是个小职员。”
“你感恩图报,两肋插刀,插得妻离家破,是你不满意,还是他不满意?”
“你又要为这个事炒冷饭吗?他现在人在医院,形同废人了。”
“你跟我凶什么?他病了是我的错吗?”
仲桐倦乏地叹一口气,上床躺在她旁边,伸臂将她揽过来。“不是你,和你不相干,是我的错。”
“你这么多年为他家做牛做马,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卖在蓝氏当狗,什么事还往自己身上揽,神经病啊你?”
“你不明白。”他吻一下她的额头。“我累了。睡吧。”
“你几时不累?到蓝氏工作后,你几时不累过?”她气恼起来,用力推开他。
他不再拉她,旧仗了,打来打去结果总相同。说蓝嘉修心力交瘁,他何尝不是?但蓝嘉修有责任,他的责任也是难以推卸的。
对妻子,他也有份难卸的责任和歉疚。他是疏忽、冷落了她相当长一段时间。起初期望她谅解,她不能,他无法怪她,总是他做丈夫的气短,他除了迁让还是迁让,但当她为了报复或引起他注意,竟然去寻欢,他也戴著绿云地忍下来,她却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
婚是离了,她偶尔还是回来。回来他也留她,有时欲情未全遭白天的倦累摧尽,两人交欢云雨,彼此间的情与意都还在。
他知道她气他还是以公司为重,更气他不开口要她回来。他何尝不希望他的家庭美满,婚姻圆满?但他是个男人,除了是丈夫,还是个大丈夫。大丈夫岂可罔顾恩义?他们的生活得已改善,买了房子,有进口车代步,全是蓝季卿给他的优厚待遇所赐。他的回报是几乎搞砸他用毕生的心血所创建的一切。
“蓝氏目前有危机。”他困倦地说,“熬过一阵子,情况好转,我就可以正常上下班,有时间陪你了。”
“你这句话拿录音机录都要把磁头录烂了。”她忿忿跳下床,穿上衣服。“蓝氏,蓝氏。我希望蓝氏破产!蓝家的人都死光……”
他一个耳光打断了她。她愣住,他也愣在床上。吵了几百回,她一向都唱的是独角戏,他始终相应不理,一个字也不回她,今天居然动了手,她倏忽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仲桐这一掌出去,心底愧疚更深。“对不起,我不是……”
“你打我!”她终于醒了过来,伸手捂著脸,尖声叫起来。“尹仲桐,你居然打我!”
“我不是──”
“你不是人!你不是个男人!你我从此情断意绝!我再也不会回来自作贱了!你全心全意去当你的狗奴才吧!”
她拎起皮包,飞转身奔出房间。
“朴枫!”
***
听见风铃声,惠卿自柜台后抬起已成惯性的亲切笑脸,见到来人,她的笑容扩大,双眼圆睁。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唐宁
费希文
牧安若
家族恩怨
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