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霓犹在原地气了一会,才悻悻然地离开美术社。
牧谖静静地接近他,站在他后方看他作画。一个美术老师,竟还在画最基本的静物昼,让她有点讶异。
不过,那即将完成的素描,线条十分丰富,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觉得被吸引了。
片刻,她皱著眉将礼物丢到桌上。
“尊重一点我明你一声绪方老师,不过你的行径在我眼底,不过是个变态的普通人。请你解释一下送这份礼物的居心何在。”她兴师问罪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含糊,她甚至没将他当一名老师。
绪方萨七徐徐收笔,放下炭笔后回头,眼中还残余方才作画的宁静恬淡,但在看到她惊讶得阖不陇嘴的模样时,唇角不禁流露出笑意。
“你——你——”牧谖瞪大了眼,注视眼前似笑非笑的俊朗脸孔。
“我说过了,我们会再见面。”
牧谖征愣地杆在原地不知多久,久到他已经打开伯朗咖啡,仰头畅饮。
“难怪…难怪那套内衣会这么面善,那是——”
“是你超爱的内衣款式,新潮又不便宜,当你的生日礼物再恰当不过了。
就当是……你陪我买朋友礼物的谢礼。”绪方萨七笑倪著她,那张俏丽的脸条地红了,但不像是害羞的红潮,倒像是被倒了会钱的面红耳赤。
“你这么做会惹来多少误解,你可想过?”她几乎想指著他的鼻头问,但那高大和带嘲的目光,却叫她的手硬生生的收回,他不威严,却有股说不出来的霸气。
“有谁敢误解瓦夏的掌上明珠?”他好笑地看著她,摇晃手上的咖啡。
“在我面前当然不敢,但谁知道在背后他们会怎么想?”幸好没让人发现这份怪异的礼物,要不,她的脸往哪里搁?
他搓著下巴思索,“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
“有没有人发现?”
“没有。”她没好气的说。
“那就没事了。”把咖啡一口饮尽,将空罐扔进垃圾筒后,他帅气地往裤侧擦手,拿起紫色蕾丝、触感柔细的内衣,目测她的胸围。
他灼热的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胸前,令她心慌又气恼地环抱住胸。
“不要看了,你……你根本没资格为人师表!”她红著脸斥责。
绪方萨七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叹口气摇头。
“我怎么会把你的话当真买下三十四D?那和事实一点也不符合,我看还是拿去退换,换三十二B才对。”他立刻将内衣折放好,兀自决定拿回丢更换。
“你小看我了!”牧谤放开胸前的手,抬头挺胸,然后一把抢过礼物。
“不必换了。”
“别逞强,牧同学。”他眼里净是戏谨,表面却一副善良的劝慰。
“真搞不懂舅舅怎么会聘用你这种老师,邪恶!”她对著他扮个鬼脸,气哼一声,走出美术社。
“邪恶?”他指著自己哭笑不得,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他,史映如只会带著哀愁说,你太难以捉摸,两人身分造成很大的压力而已。
他眼一黯,再也无心作画了。
一边收拾著画具,脑中纷乱地飞逝和史映如相遇的情形。
他在离开祖国日本后到台湾谋生,除了老是有人想找他当广告明星外,工作一直不太顺利。某天他不知道走什么运,竟无端端地被一辆轿车误撞,那个驾驶者还是个清秀的年轻女子,然后年轻女子不知所措,他只好在受伤之际叫她去明救护车,看到她点头之后,他才敢“安心”的昏倒。
他的伤不严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擦伤,他十分庆幸她车速不快,要不早就一命归西了。
撞到他的女子就是史映如,那是她刚拿到驾照第二次上路。
在他受伤的那段期间,她几乎天天往他的公寓跑,送鱼汤鸡汤什么的,并且建议他到瓦夏担任日文教师。
她先是害他受伤,但后来却成了他的恩人,时间一久,两人的好感也日益增加,自然而然地就交往了,没有轰轰烈烈的火花,但教人安心。
可是瞒著校方私下交往的压力,最近一直冲击著他们的感情,史映如对两人偷偷摸摸的交往,甚至连在学校见面都只能生疏的点头,她不能叫他名字,只能称呼他为绪方老师,这么深的隔阂教她愈来愈不安心,对他的感情亦开始游离。
绪方萨七燃起烟,注视窗外的黄昏余晖。
他喜欢史映如温婉可人;喜欢她照顾他时的无微不至;喜欢她体贴入微的心思,她有许多现代女子所没有的柔情,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会喜欢这样懂事的女人,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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