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老大哥,不送啊!」上官谨挥挥手,跟同事打个暗号。
后者会意,与这位有点面熟的女子颔首致意,很干脆的离开,不想打扰这刚开始交往的小俩口。
「妳终于来了,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我?」上官谨吐吐舌,看着她手上的保温盒,企图用嗅觉猜出今晚的菜单。
「什锦炒面,罗宋汤,饭后水果是小蕃茄。」她说,边换下花瓶里已摆放两天的花束。
「我饿惨了,医院的伙食糟得让我想逃,到外头小吃摊吃碗阳春面加卤蛋都比这里的伙食美味几十倍。」
「你说得太夸张了。」龚歆慈淡声响应。
相对于上官谨愉悦的好心情,她今天的反应似乎冷淡了些。
上官谨发现了,觉得心疼。「虽然我很高兴妳每天都来医院看我,为我带来好吃的晚餐安慰我可怜的胃,但是妳这样真的太累了。」
「这是我想要做的,不会累。」
「还说不累。」上官谨握住她忙着张罗的手,顺势将她拉坐上床垫,另一手则带着疼惜,抚触她眼下藏不住的疲惫暗沉。「都有黑眼圈了,而且最近也瘦了。」
「瘦一点比较好。」她说。「在电视上看起来才刚好。」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就太瘦了,歆慈。」拍拍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其实他更想做的是吻她。「妳会累垮的。」
但因为她尚未明白告诉他是否接受他的感情,所以他迟迟不敢行动。
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起码的尊重,哪怕他已经被自己这么绅士的脾性气到内伤,还是必须这么做。
吻她,抱她,亲近她——这样的念头从知道她离自己并不遥远之后,只有日渐增强的份,从来没有减轻过。
只要她点头,说句「我接受」,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再压抑这个念头。
「今天早一点回去休息好吗?」
龚歆慈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开了另一个话题。
「我从没想过一般老百姓也会遭受枪击。」她盯着他手臂的伤,再看过他腿上的白色绷带,幽幽然说道:「原来犯罪事件离我们这么近,就算是警匪间的枪战,也会波及无辜百姓。」
「我记得类似的新闻以前也播过几次不是吗?」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身边的人遭遇到这种事,我说什么么也不敢相信。」美眸往上一抬,定定的与他视线相会。「当子弹穿过你的手臂、你的腿,那时候,会痛吗?」
「很痛,很痛。」不知道她为何说这些,但她的关怀让他想偎进她怀里,吸纳她的温柔补足枪战瞬间难免的恐惧。
他不是不怕死,中枪的瞬霎,他也害怕;只是在挡子弹之前,他整个人被担心前辈受伤的情绪包裹,冲动凌驾理智,让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完全没想过自身安危。
前辈气他的正是这点——行动时失去理智是兵家大忌。
龚歆慈不吝惜的出借柔软的怀抱,小手轻轻的圈住他颈项,有一下没一下抚着他后脑勺。「这样会好一点吗?」
上官谨低笑出声:「这样会让我以为妳已经做好决定,决定接受一个叫作上官谨的男人对妳的感情。」
「谨……」
「嗯?」阵阵馨香扑鼻间,上官谨微醺应声。
「你曾经说唯一瞒着我的,是你对我的感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话是真的吗?」她问。
「当然是真的。」她决定接受他的感情了,是吗?上官谨兴奋的想着,克制住因狂喜想吻她的冲动,怕自己会吓跑她。
「你确定没有瞒我任何事?」
「当然确定。」他不假思索答道。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上官谨离开令他沉沦的怀抱。「歆慈?」
「嗯?」她轻哼。
「妳看起来不太对。」仔细端详她的表情,精神奕奕的和煦笑脸松动,因笑而浮现的酒涡也变浅了。「有心事?妳今天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妈妈的事情。」
她过世已久的母亲?上官谨不解的望着她。
看出他的疑惑,不待他问,龚歆慈主动说了出来,「你知道的,她已经过世了。」
「嗯。我知道伯母过世很久,但不清楚细节。」这种事怎么好追问?小时候的他懂得这点礼貌,长大后当然更明白,有些事不是任凭一时好奇就可以开口问。
「我可以告诉你。」龚歆慈淡淡柔笑,起身继续张罗他的晚餐。「你一边吃,我一边说给你听。」她将炒面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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