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她嚷,眼泪一路从紧闭的眼中滑落。
「忍忍,一下子就好了。」他说着,内心深处也因为她这倔强的,佯装成坚强的小模样而感到柔软不已。
「……」她任他擦拭她的脸,擦掉眼泪,也擦去满脸的按摩油。
没人开口,只有他重新拧毛巾的声音。
水声哗啦啦的,就像她内心中溃决的奔腾思虑,也如同她没能止住的眼泪。
一向不是软弱的人,可是,即便她再怎么坚强或能干,她也只是个刚要出社会的年轻女孩。
也许她能用冷静的态度来面对家变,还能有足够的理智去思考应对的方式,可是这样的理性只能针对那些身外物,那跟面对她挚爱的双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那是她的至亲,她不愿意他们受苦,一点也不愿意……
「没事了。」拭净她的小脸,用面纸轻擦去她不断落下的泪水,颜瀚雅温言轻哄,「刚刚令堂才来过电话不是吗?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转的,妳别哭。」
「我没有!」仍是倔强的否认,闭着眼睛,鼻音浓浓的强调,「都是你那些按摩油害的,弄得我好痛。」
那小小的、故作坚强的倔气模样惹得他心怜万分,却也忍不住要为这样孩子气的倔强而发笑。
在颜瀚雅意识过来前,他已倾身朝那哭成两朵小小粉红云团的眼睑轻吻了一下。
奇异的触感让她怔了怔,试着想弄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还痛不痛?」见她总算睁开眼睛,他问。
她狐疑的看着他,残留的泪水因为她睁大双眼而直直掉了下来,却看见他一脸正常,说话正常,语气也正常,让她忍不住要开始怀疑,刚刚那可疑的触感是不是她不正常的幻想产物?
「好多了,是不是?」他微笑,觉得她这样怔怔出神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刚刚?」她开口,决定直接问。
「怎样?」他反问回去,一脸的无辜。
也许,前一刻他还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孟浪,可是看她一连串的反应,让他心情好到忘了反省自己行为,理所当然的装起了无辜。
她狐疑的看着他。
因为他一脸的正常跟无辜,书她想问也问不出口,只能一个人感到纳闷……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并没有时间悲伤。
因为个性务实与实际,牧之芹很清楚的知道化悲愤为力量,实际去做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她很努力的要开始实践她生涯规画中的B计划。
之所以是B计划,全因为家变来得突然,打乱了她过去的安排,只好临时抽撤原规画,速速换上紧急安排上的因应之道,称之为B计划的后备规画。
时间上的不允许,加上变量未知,所以这个B计划当然没先前那一个完善,是一个很不定数、完全浮动性的计划,基本上可以称做是随机应变型。
在这个全新的计划表当中,她第一要做的就是先找工作……
据说现在的工作很难找,加上她目前的学历兼形同空白的经历,所以她是没期望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最适合自己所学专长的工作,因此很B计划的,随机应变的先找到一个咖啡厅的打工机会,想边打工,边寻找一份更合适的正职。
这预想对她来说很完美,唯一的不完美是──
「你怎么又来了?」牧之芹只感到头晕目眩,当那个美丽如画的男人又按时出现在咖啡厅时。
也如同惯例,当她发出抱怨般的质问时,那活动式的人型玫瑰花丛微笑不语,安安静静的走到他连坐三天的位置。
她拿着菜单跟了上去,咬牙恨道:「你别这样,我在打工,你别跟我闹了。」
对于他的反对跟这几日的行径,她真弄不清他在想什么。
是知道他人好,但她的独立让她没想过要死皮赖脸的把所有问题全丢给他,
对她来说,先前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事故,他已经做得够多,真的!
好心肠的他不但大手笔的提供了医疗赔偿,还配合着让他弟弟收容她那个缺乏现实感的姊姊。
除了这些,他甚至还好心到提供自宅,让她们两姊妹有个安心居住的栖身之所!
在他做了这些之后,她是真的不觉得他还欠了她什么,特别是她身上的伤就算还没百分之百的复原,可是真的差不了多少了。
在她当废人一般的休养了两个礼拜后,她身上最严重,腰间那道外伤都好快七、八成了,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反对,甚至还亲自出门来干扰她的工作,这些行为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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