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壶花草茶。」他说着,彷若没看见她薄怒的小脸,拿出自备的茶包径自道:「麻烦妳帮我冲这个就好。」
这人怪不怪!怪不怪?
他眼巴巴的跟着她进到咖啡厅,开门时间就来,不喝咖啡也就算了,还自备花草茶包?
自备茶包也就算了,他甚至还会指定冲泡方式!
在第一天出现在这里时,他就费了不少时间教她如何冲泡出最精华,滋味最好的花草茶,指定完这些步骤后,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付价目表上的费用,享受由店家提供茶组、热水与新手小妹服务的花草茶。
他到底是在干嘛啊?
牧之芹不懂,很不懂,理智感让她对这样不合常理的行为,产生一种近乎要抓狂的感觉。
但偏生这人的眼睛、耳朵好像都有毛病,听不见她的低斥,也看不见她的恼怒,总是悠悠哉哉的点好茶,之后便安逸自在的开始翻阅起他自备的原文书。
到此为止,如果他怪异的行为只有这样,那么她忙她的,假装没看见,不理他也就是了。
但是,更让人抓狂的事还在后头──
每天,时间只要一到中午用餐时间,蔡秘书会为他送来一个大餐篮,食篮里面放满食物是不用说,结果他大少爷好整以暇的拿出一个个保鲜餐盒,摆了满满一桌后,不管她在哪里或是在做什么,他就会一直看着她,用着一种让店内暴增的女客会露出陶醉表情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看。
是怎样?
这样是要她怎么工作啊?
每次被他那样直盯着,她尴尬得要命,连手脚都快不知道往哪儿摆了,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还是用着专注的,带着点期盼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放。
然后,当那些身陷陶醉的女客人发现,原来梦幻的专情目光是锁紧在她一个人身上,之后她就完了。
因为所有怨妒的目光全会向她直射而来,直到……连老板娘也看不下去,不想看着那饱含期待的目光演变成失落的忧伤,在罪恶感被逼出之前,老板娘就会弃甲投降,叫她这个小妹陪客人吃饭去。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大哥,算我求你吧!」奉命而来的她,一脸沮丧的滑入他面前的座位,真是哭也哭不出来了,「你每天这样搞下去,我很难做人耶!」
「我让妳难做人?」颜瀚雅温雅的面容露出些微的吃惊。
「你每天坐在这里陪着我上班也就算了,午餐时排场还搞这么大,还要我这个菜鸟工读生在这种最忙的时候坐下来陪你吃饭,你自己说好了,要是你是老板,我这样大牌的工读生,你还敢请吗?」牧之芹哭丧着脸,她真的觉得很没力。
「我坐最角落了。」他指出。
说得一副他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就能不妨碍她似的……
「坐哪里都一样。」她一脸的受不了,明白指出,「重点是你,是你的行为,你这丛人型玫瑰花园光是坐着,放电力有多强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火气忍不住大了起来,「三天,才三天而已,这家店的营业额因为你而暴增了几倍,你知不知道啊?」
「先吃点东西。」他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径自说道:「妳的伤还没完全复原,现在又在打工,更是需要充足的营养。」
对牛弹琴,她在对牛弹琴啊!
一肚子高涨的火气瞬间熄灭,她败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败了。
「我认输、我投降,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有气无力。
「我?」他看她,彷佛有点吃惊。
「别装了。」她轻嗤,「虽然从一开始,你就没正面说过一句反对的话,但我知道你反对我出来打工。」
微笑,沉静温雅的俊颜透着笑意,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让人摸不清那笑是喜悦着被她看穿意图了,还是为了哪件或哪桩,只见他静静的为她布菜,把保鲜盒内的食物往她的碗中放去。
「说吧!」她问,拿起碗后,发泄式的开始扒饭,「你到想怎么样?」
宝石般深幽清透的乌瞳看着她,闪着可疑的亮光……
他想怎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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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颜瀚君以为他听错了,很含蓄的开口要求,「麻烦你再说一次?」
会这么含蓄的语气,是因为他面前的人是他亲爱的兄长,若换了其它人,有同样的、类似的要求,他会直接破口大骂神经病。
「蔡秘书是个很好的人才。」颜瀚雅很配合的再说一次。
「下一句,这句之后的下一句。」颜瀚君更明确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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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