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一扇漆白的铁门前,她从口袋掏出钥匙,仔细摸出正确的那一把,开了门。
"对不起,可能会有点乱,别见笑。”领着他进门,她有言在先。
席非军目测此地只有三十坪大小,对一个盲人而言,环境不会太难维持,而她也整理得很好,没有她刚讲的杂乱现象,只是……
客厅靠近角落的地上有着碎花瓶,而走在前头的邢善语眼看没穿拖鞋的脚就要踩上——
"小心!!”反应快、动作更快,席非军一个大步便将浑然无所觉的娇躯拦腰抱起。
"呀!”天旋地转,背部撞上一面坚实的胸膛,她破口惊呼。
"地上有碎花瓶,妳差点踩到。”将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搂着她腰的手,却舍不得放。
"咦?真的吗?我去收拾。”她站起身,席非军臂弯中的软绵触感骤失,他有点小小失望。
"不用了。”重新将她按回沙发椅上。“妳坐好,不要动,先告诉我厕所在哪里,碎花瓶我等等弄。”席非军只是好意想帮忙,不料却乍见她脸上出现懊恼的神情。
"我、我虽然是瞎子,但、但这点小事我还可以自己来。”她不想被人看扁,这是她的家。
席非军怔了怔,手掌才慢慢抚上她的发。
"抱歉,但我没瞧轻妳的意思。”大手改而包住她冷冰小手,牵起她。
"来,妳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弯下身就能碰到碎花瓶。”他带着她停在“案发现场”。“它大概是妳的手掌再大一点,半个瓶身遭到支解,解离的程度没有很彻底,但捡碎片时要小心,别刺到手。”
邢善语花了几秒钟消化完他的解说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类小事,我终得学会自己来的,虽然可能受伤,但伤个几次,就能得心应手了。”
大掌再次抚上她的黑发,轻拍了拍。
"妳很勇敢了,但别逼自己太急。”这样拍头的动作原本只想给她鼓励,不料大手像是摸上了瘾,转轻拍成抚摸,体会着如丝如缎带来的细柔手感。
只是一句话,却让邢善语自失明以来所有的不安、无惜,顿时消失于无限的包容之中。
"你……厕所在那,你慢用。”有股冲动,差点让她脱口要求他,“留下来陪我好吗?我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最后虽硬生生转了到口的话,但一颗心却还在鼓动。
席非军再次提醒她小心割伤后,便自行进了厕所。
解下绑束长发的发圈,席非军简易的用双手爬梳着。
怪了,自己的头发就和府贞一样,不论是用看的,还是用摸的,都比女人的还要好,但为什么那女人的发丝摸起来却特别舒服?
眼睛对上镜中自己的脸,外翻结痂的长疤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心中的绮念霎时消失无踪。
俐落的将自己打理好,他走出厕所,却迎面扑来一阵咖啡香。
"先生?”听到厕所的开门声,站在客厅的邢善语不确定的开口。
"是我。”地上已不见碎花瓶,倒是桌上多了一杯咖啡。
"那个……家里没什么喝的,茶叶刚好也没了,所以我泡了杯咖啡……你喝咖啡吧?”
"嗯,我爱喝咖啡。”他走近她,瞧见她右手手背上一小块红印。
"烫到的?”他执起她的右手。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一时没注意,没什么要紧。”不希望让人发现她的笨拙,她匆忙抽回手。
"我相信妳自已可以处理。”席非军没忘记她的忌讳,他拿起咖啡就口,却觉得还有话没说很难过。“但我只想提醒妳,先去冲冲冷水再上药。”确定这样说不会伤到她脆弱的自尊心后,他才放心的喝着热咖啡。
"妳明天还要去那家医院检查吗?”想起适才马路上惊险的画面,他问。
"不用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去。”所以,与他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那……什么时候动手术?”会去医院检查,一定是有复元的可能吧!
邢善语露出一抹苦笑。“这双眼……应该是不会好了,我去检查只是为了做些病况纪录而已。”
他没来由的心一悸!她是说,她以后就得和光明的世界脱离?
"没有可能好吗?”
"要找到不互相排斥的眼角膜有点困难,就算找到了,医师说,成功机率只有百分之四十。”最主要是费用很高,而她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个钱。
百分之四十……如果是请国外最好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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