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换我去妳那儿吃早餐?我可以把所有的东西带过去。」
路珈舞瞪着他。她想槌他的头、踩他的脚,叫他闭嘴滚到一边去,但见他无辜的表情,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牵动。「如果我锁上门,你还是会自己开门进来?」
「不会,但我希望妳别那么做,因为那会迫使我到妳的门口唱情歌,而一旦妳听过我的歌声,妳可能会想把鞋子丢出来砸我。」他咧起嘴角。「半个小时后见?」
她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转身走开,他猜想那应该是同意的意思。
半小时后,孙胥端着托盘去按路珈舞的门铃,瞧见门口地上放了个纸箱,他正想低下身去瞧瞧时,她已经开了门。
她没理他,径自蹲下身将纸箱子抱进客厅。
「那是什么?」孙胥顺手带上门。「妳买的化妆品?」
「不是,这是刚才管理员帮我送上来的,也许是我妈寄来的东西。」她不在意地道,开始动手拆开纸箱。
孙胥点点头,将手上的托盘带进厨房,几秒钟后却听见路珈舞发出一声尖叫。他反射性地冲出厨房,瞧见她盲目地跑向前抱住他。
他环住她的腰,目光迅速移至客厅,看见那个纸箱子跌落在一旁,地上则是一摊醒目的红色颜料,或者是血迹?他的大脑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恐吓路珈舞的混蛋展开行动了!
「没事,珈舞,我在这里。」他轻拍她的背脊,沉稳的声音安抚着她。「我在这儿,没事了。」
路珈舞抓住他胸前的衬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身躯仍遏止不住的颤抖着。
孙胥抱起她到厨房的椅子上坐下,当他想拉开她环住他的双平时,她惊慌的表情表露无遗。
「你要去哪里?别丢下我。」
「听我说,珈舞。」他双手扳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用清晰、稳定、温柔的口吻说:「我不会离开这里,接下来我要打几个电话,通知警方和我的同仁前来处理,妳能保持冷静吗?」
她被动地直视着他,他眼里的坚定令她的惧意稍褪了些。她勉强点头。
他安慰地搂了她一下,而后松开了她,转身走向客厅。他在纸箱旁蹲下身来观看,忍不住眉头纠结。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已经被分成几大块,只能隐约由残留的皮肉看出那应该是一只刚被杀死的幼猫。
该死,刚才应该由他来拆这个纸箱的!他在心里喃喃咒骂。
由这残忍的手段看来,下手的人若不是个专业屠夫,就是个精神病患。他将目光移向一旁,瞧见纸箱上还钉着一张纸,上头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大字--
等着瞧,下一个被分尸的就是妳!
想到恐吓珈舞的人对她有这么深的恨意,孙胥不由得胸口一阵紧缩,他深吸了口气,起身开始打电话。一会儿后他走进厨房里时,只见路珈舞蜷缩在椅子里,目光无意识地凝视着前方。
他在咖啡里加了点白兰地酒,然后将杯子塞到她的手里。「喝吧,这有助于妳放松下来。」他温和地命令。
她顺从地轻啜了一口微烫的液体,手指在咖啡杯上紧握。
「那是什么?」她细声问道。这句问话只是想显示出她并未慌得失去控制,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是一堆毛球和红色颜料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请警方的人过来备案,这只是例行公事,别胡思乱想,嗯?」
她没有回答,心里明白他只是想让她好过一些罢了,那才不是什么红色颜料,那是血,货真价实的动物血迹,她彷佛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几分钟后,唐德伦率先赶到,之后陆续来了几位便衣刑警,在他们处理的时间里,路珈舞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发一语。
「路小姐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唐德伦瞄了她一眼,和孙胥低声交谈,「怎么回事?」
「大楼管理员说纸箱是由宅配通的人员送来的,他还以为是化妆品。看来那个混蛋知道我们已经在珈舞身旁布署人力,所以在向我们示威。」孙胥沉声说道。「这件事暂且先别张扬,以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揣测。」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唐德伦会意地点头。
做完笔录和既定程序之后,所有人陆续离开,客厅里重新恢复寂静。孙胥阖上大门,走到路珈舞身边。「妳还好吗,珈舞?」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有些迷惘。她觉得恐惧、全身麻木,还有深入骨髓的寒冷。在此之前,她一直不将那几通骚扰电话当成一回事,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那些恐吓是真实的,她再也无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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