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轻声道,两行泪水却滚落脸颊。
孙胥低咒一声,在她身边坐下,伸出臂弯将她拥住。该死的,他该说什么?他从来就不习惯安慰人,而且还是个吓坏的女人。
他不明白女人为何嘴巴上说没事,却又抓着他的衣角猛哭。要命,她居然拉他的衬衫去擦她的眼泪,难怪他觉得胸前一片湿答答,待会儿他的衣服铁定皱得不象话,而且能拧出一桶水来了。
路珈舞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将头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孙胥……」
「什么?」
「我很抱歉……刚才打了你。」
她居然挑这个时候,为刚才那一巴掌而道歉?女人,他真不了解她们。
「没关系。」他轻松地道:「妳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吓坏了吧?看来我是高估妳了。我最近听到一个笑话,可是不太明白意思,也许妳可以给我个解答?」
「什么?」
「有个人去求职,他的外文能力并不佳,但为了增加竞争力,所以他在履历表填上略懂英、日、韩语,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到了口试的时候,经理注意到这一点,就要他秀一段来看看。
「他吓了一跳,可是又下好意思承认那是瞎掰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我来段带点韩腔的英、日语好了。」那位经理一脸不可置信,又略带佩服地对他说:『好,那开始吧!』」
「结果呢?」
「结果他只不慌不忙地唱了一句,『死呗死呗,DHC。」
路珈舞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谢谢你。」她低语。
「别客气。」他的手指按摩着她颈后僵硬的肌肉,轻揉着她的背脊,想令她放松下来。
她靠着他的肩膀,他坚硬的身躯所散发出的热气令她心安。
「我刚刚在想你们家人之间的情感,觉得好……羡慕。」那两个字一出口,连她自己也有些讶异。她居然会说出这两个字?!
她咬住嘴唇,低声接续,「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一直是很孤单的。我母亲当年有了我时,那个男人已经有了家室,他不愿意放弃他原来的家庭和社会地位,所以选择牺牲我和我母亲。
「因为这件事,我母亲在日本演艺界也无法生存,有一段时间,为了躲避媒体和邻居的眼光,我们经常都得忙着搬家,因为总有不认识的人上门来大吵大闹,骂我的母亲是狐狸精……」
「如果妳不想说,就别说了,珈舞。」他低喃。
「不,我要说。」她深吸口气,将目光望向前方的某一点。「我六岁时,妈妈带着我来到台湾,投靠曾经在日本电视台工作,后来回到台湾任职的朱伯伯。朱伯伯了解我们的难处,也愿意伸出援手,帮我们安排了栖身之处。
「为了不给朱伯伯添麻烦,妈妈婉拒了在电视台工作,而去帮人家洗衣服、清洁房子,辛辛苦苦抚养我长大,直到后来她遇见了雷恩伯伯,这一切才有了改善。雷恩伯伯是加拿大人,已婚,但是和妻子已经分居十几年了,因为他们的宗教信仰是不离婚的。
「目前他们虽然过得很好,但我母亲仍然没有正式的名分,我一直无法理解她的选择,为了爱情,她可以牺牲事业和名誉,但我绝对不要像她那样,我要创造我自己的命运,有尊严地活下去,绝不让任何人瞧扁我!」
孙胥静静地拥着她,听着她平淡的嗓音叙述她是在如何困苦的环境下成长。
难怪她会想嫁给厉秉均!从小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和受尽岐视,让她对人和生命充满了下信任感,对她而言,一个能给她名分和金钱保障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追求稳定的生活并没有错。
「如果,」他思索着该如何问出口,「我是说如果,妳的父亲想见妳,甚至要那回去认祖归宗,妳会答应他吗?」
「不会!」她马上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下容置疑的坚定。「他从不曾尽到一大做父亲的责任,现在凭什么做这个要求?」
「也许他当年是情势所逼,不得不那么做。他始终默默地关心着妳,否则他也个会要我来保护妳的安全了。」
「二十几年的不闻不问,只用一句关心和道歉就想弥补,你不觉得太天真了?别试图帮他脱罪,没有用的。」
「我并不是帮他脱罪,只是认为妳应该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或许他是遗弃了妳和妳母亲,但如果他当初离了婚,受伤害的会是一个妻子和两个儿子,这样的结局妳会比较能接受吗?」
看着她别开脸不发一言,孙胥知道是该适可而止的时候了。目前并不是谈论这件事的适当时机,也许等过一阵子,她会愿意坦然面对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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