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灯(41)

2025-03-04 评论


“可怜的你,当时没有第三者,你吻她,她吻你,只有天知道。”我听后说。

“你说我吻她?”

“我说只有天知道。”

“真的只有天知道,”他叹了一口气,“人的心不是偏左便是偏右,连你又何尝例外?”

我想着心里好笑,轻轻地咬住手中的秋海棠;味道酸酸的,发着咝咝的清脆的小声音。我难道真的不相信他?不!我的相信他,比他所知道的,不知道要深过多少倍。但我就是爱说一些和心相违的话刺激他,爱看他那份认真着急的模样……

风止了,街灯从平滑的小池面反映上来,我们的小角落像笼罩在光晕中的小舞台。他靠在树干上,面貌像白玉雕琢成功般地映着光。这时他开口道:

“刚才你的祖母说:人的一生是旅行,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沿途的景物。是美,是丑,是鲜花或是牛粪,看着望着已经越过,不必因此挂心……”

“嗯,怎么呢?”

“她,真的能够对所遭遇的一切不挂心吗?”

“是的,她的一生遭受过不少重大的变故,但她心里总是平静的。”

“告诉我她还遭遇过什么重大的变故。”

“留着,她会慢慢儿的告诉你的。如果你不听到厌烦的话。”我笑着说。

“我的祖母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美人儿,但她水汪汪的眼底是炼狱。你的祖母眼睛里发着灯塔样的光,给人指引和慰安。”他叹了一口气说。

“我的祖母从来就不曾美丽过,她那一只圆鼻头,常惹得女伴们的调笑,说她元宵节时可用不着搓汤团。但她每年元宵节的时候总是搓了特别多的汤团,分给那些笑她的鼻头像汤团的人们。”

“我以前最怕老太婆。”

“所以你不想见她?”

他笑着点点头。

“现在呢?”

“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以前你也怕女孩子。”

“现在呢?”他故意这样问我。

“你爱上了每一个女孩子!”

“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谁呢?”

“谁?鬼——”我想说“鬼晓得”,记起自己的诺言,连忙打住也来不及了。

“又是鬼!”他伸出两手在我膈肢窝旁乱挠。我笑得喘不过气来,直说再也不说“鬼”字,秋海棠也扔了。

“看你还敢说鬼不?”他把我拥入臂弯里,一手还在我的肋下挠。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不——”

祖母每次说故事给我们听时总下个结论收场,我们两人见面时也得有个“结论”才收场的。天气已经够冷,这日王眉贞找着我,两人坐在学校的大草坪上晒太阳。她告诉我,她和秦同强准备在圣诞节那天订婚。

“哦!太好了,眉贞。”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里露着不是要订婚的人所应该有的平淡。

“前天晚上我打扮好了要去参加张若白的演奏会,秦同强来接我,我们俩吵了一场架,我大哭,他也哭了;后来他又提出订婚的话,我答应了。”

“很精采!你们两个人难得吵场架,一吵架,却求婚的求婚,答应的答应了。”

她不理睬我的打趣,只问:“大家说前天晚上张若白的小提琴奏得好极了,是吗?”

“是的。”我点点头。

“他这次居然请到了你,真是此‘奏’不虚了。”

“他送水越和我两张入场券,水越说,我们应当去的。”我没有详尽地解释下去,那两张入场券是楼下第一排正当中的位子,目标太显著了。

“那么还是水越的功劳了,可见他这个人比你好得多。”

“我当然不会喜欢一个比我坏的人。但是,在你看起来,水越怎么好,也比不上张若白的。”

“我并没有那样说。我感觉的是:不管张若白怎么好,你总是视若无睹的,不免心里为他抱不平。”

“现在你可不必再向我说这些话了吧!”我微笑着说。

“哼,什么时候我对你说这些话发生过什么作用的?自从盘古开天辟地直到现在,我的话难道对你有过分毫的影响?这回我实在被他的行为感动了,多嘴的人总忍不住又要多嘴。”

“他不再说‘小乌龟’和‘王八蛋’了吗?”

“什么?你说什么?哦,唉,你这个人为什么说话总要夸张啊!他不过偶然说了一两句,谁都忘记了,偏你还要提起。”

我微笑着看她那着急的模样。

“你,最近看到林斌没有?”她咬着嘴唇,声调压低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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