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才踏进屋里,两腿便一软,当下跌坐在地上。
文熙綦不禁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扶起她,让她坐进偌大的沙发里,并迅速的替她倒了一杯热饮,塞进她那冻得僵硬的小手中,“喝吧!”
夏美感激的凝望了他一眼,一口接一口的啜着热腾腾的饮料。
在白色的雾气中,她可以感受到一股家的温暖包围着她,这让她的手暖了、心热了,连眼眶也……湿了。
“我……”她几度想说话,却哽咽得语不成句。
“先让你的身子暧和了再说话。”他冷冷的交代着,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替她擤了一下鼻子。
夏美在这一刻终于克制不住,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点点滴在热烫的饮料中,而那啜泣声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大声……
文熙綦不语,只是默默的将手帕放到她的手中,让她拭泪。
啜泣了近一刻钟,夏美才终于控制住情绪,她吸吸鼻子,以浓重的鼻音问:“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文熙綦默默的瞅望着她那张精致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
她的长发一如往常,绑成两条麻花辫垂在两肩,但此刻却像是疏于整理而略显凌乱;她圆圆的大眼一向生动有神,此刻却盛满晶莹的泪水,令人不禁心生同情;她原本挺秀的鼻此刻已变得红通通的,还不停一胀一缩的吸着气;她那总是吐出令他气愤难当的话语的红唇,此刻却呜咽着,像是有满腹的委屈……
但她就是那个他深爱在心底口难开的女孩啊!
唉!他该拿她怎么办?
如果是在以往,他根本无法抗拒她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早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将她所有的不良行为抛在脑后,不与她计较。
只是,现在能吗?
他和她已经离婚,他能再管她的事吗?
本能的,文熙綦挺直背,冷然的话语由薄薄的唇中吐出,“夏美,我……已经没有立场管你了。”
是她坚持要分开、是她坚持要签下离婚协议书,更是她义无反顾的避他唯恐不及……事实上,思及她对他所造成的伤害,他根本不想再费心管她。
“呜呜……”悲悲切切的哭声自她的小嘴中不断的逸出,“求、求求你……再帮、帮我一次……”
不!不能帮。
“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嘴却像是有自主意识的问出他心中的疑惑。
他知道,如果不问青红皂白的帮她,他绝对会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里而无法自拔,所以,他必须先弄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再决定要怎么做。
“我……”一个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将丢脸的事说出口?“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她是这么的想。
“不能!”这句话文照綦说得斩钉截铁,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不可能收留你的。”
他绝对不要再被她牵着鼻子走,更不想跟她藕断丝连。
事实上,他……好恨她如此辜负他的心意!
“我……”夏美的大眼中再次盈满后悔的泪雾,“我……”
“我洗耳恭听。”文熙綦燃起一根烟,透过袅袅白烟看着泪眼模糊的夏美,心中的感受好复杂。
他忍不住坏心的想,她是该遭到报应的,让她受点教训,这样,她才会知道过去他对她是如何的疼惜。
夏美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将自己不堪的处境告诉他,毕竟,他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而放眼她身边,她知道……只有他一人有可能帮她。
☆☆☆
“我本来想回国的……”夏美娓娓道来。
她也不懂,为何说着说着,她的人已稳稳的坐在他的怀里,让他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她更不懂,为何在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后,她那惊骇的心竟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她回到她已住了两年的家吧?
夏美这样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结果呢?”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忍不住又想起伤心事,“方维……他告诉我已经帮我办好出国手续,还帮我找到一份适合我的工作……连住的地方都已经帮我打点好了……所以,我一拿到你给我的膳养费……就、就立刻交给他……”
文熙綦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只是夏美没看到,她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坏脸色。
“我没想到……想到他……他竟然……”从此她再也找不到方维,因为,他的于机关机、他工作的地方说他已离职,连他住的地方都已退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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