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树:
今天我在店里,一下午都在看门外走来走去的行人。很多看起来像是夫妻和情侣。我在想,他们是怎么相遇、怎么相爱的呢?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缘份呢?
缘份是一种机率,在几十亿人中要遇见一个,这机率真是小啊!……更难的是,缘份那么捉摸不定,有时出其不意地来,有时稍纵即逝地走。来的时候要掌握,走的时候要放手。……家树,你觉不觉得人生当中很需要这样洒脱的姿态?
正在祝福你的明娟欣然独自在街上走著,经过上次与家树去过的乐器行,店内正巧传出“往日情怀”的歌声,她停住脚步,聆听著也陷入回忆中……
经过一刻钟之久,她才举步,慢慢地走向不远处──明娟的店。
才刚进门,就被店里混乱的场面震住了。许多客人正围绕著明娟,聒噪地讨论质料、设计、价钱,欣然只好在一旁等。
十一点五十分了,明娟还在与客人周旋,忙得不可开交,欣然等得十分焦急,上前拉一拉明娟。
“再不抄就夹不及了!”她焦急地提醒著。
“我现在那走得开?”明娟翻找著架上的衣服边说道:“都是熟客带来的,不能不给面子呀!店员生病请假,我也没办法。而且,晚一、两个钟头再传不要紧吧?”
“你以为是交作业、传公文啊?谈恋爱就要这样嘛!迟了就破坏了!”
明娟犹豫著,客人却在此时大声唤她:“李小姐,这件要算多少啊?”
“我马上来!”明娟也喊著。一边把欣然拉到柜台,提笔在欣然的信稿后面写几个字后说:“喏!好了,就这样传了!”
“好……好了?”欣然尚未回过神来,明娟已迎向客人而去了。
她看著信稿上多加的字,摇头苦笑著。
PS:这封信是我用左手写的,厉害吧?
明娟语句从传真机中一行行出现,家树迫不及待地读著,微笑起来。
“哦?用左手写的?”
家树:
今天很孤单,在这个台北城。我常觉得台北提供了很多方便,为了享受这些方便,我们得忍受很多不方便。以前觉得孤单,我总是怀念起早晨的海;
你知道吗?早晨的海,其像一个刚洗完脸的小孩。……今天觉得孤单,不知为什么,却怀念起一个人,怀念起一个人……
正在孤单的明娟家树的心酸痛了起来。一种愈想愈难过的情绪,正在他的心中无止境地蔓延开来……
“怎么了?”成安觉得他表情有些怪。
“我……我想现在就回台北!”
华灯初上,家树背著简单行李走出机场,想起上衣口袋中的三封传真信,拿出来看了又看,微笑起来。脚步轻快地坐上出租车。
真是很奇妙,不是吗?明娟和初次见面时差了十万八干里,听家琪说她是被逼来相亲,才会故意那样表现的。他咧嘴不停地笑,自己对婚姻的要求,不过是种“相知”的感觉,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就是这个人了……
脑海忽地涌现另一名女子──欣然,但他甩甩头,把此念头打住。
不一会儿,家树已然来到明娟的店门口。
中午才因做成了三、四笔大生意,索性暂时打烊休息,和朋友去KTV大唱大醉,高喊今年一定要把自己嫁掉的明娟,此时止因微醺而精神不振,在柜台边频频打呵欠。
她才刚打完一个呵欠,抬头就见家树立在门口。背著行李、倚著墙,微笑地看著她。
她一惊,愣住了,以为是在作梦。半晌,才缓缓走向门口。
家树含笑等她,明娟不自觉地靠近,与他互相凝视……水瓶座的女人──需要伤透心神的爱情宁愿割舍
“干杯!干杯!”谢家两兄妹和明娟、欣然四人举杯互碰。
“欣然,你不是还有一星期假吗?这么早回去干嘛?”明娟不明白地问。
欣然笑而不语。家琪立刻抢白说道:“她呀!男朋友说两句好听话就投降了。真是没出息的东西!你说话呀!光傻笑就算啦?前两天不是还吵得天翻地覆,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吗?这下马上愿意当丁太太啦?”
欣然仍是默不作声,一径地微笑著。家树凝视著她,觉得不大对劲。
“你真的决定了?”他问。
欣然想了想才说道:“也许,这世上其实只有煤矿,根本没有黄金。”
家树会心一笑。明娟凑近,匿声问道:“在说什么密语啊?我都听不懂。”
“有一次我们在讨论,爱情如果真的像黄金,结果你发现挖到的只是煤炭,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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