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报了警,也看过医生,你当我是白痴吗?」
他不管她粗鲁的态度。「锦清说得不错,你应该待在家里。」他温柔地放回她的手,然后用一根手指轻抚她面颊上的青肿。「他打你的脸吗?」
她点点头说:「后来我跌到在地,他又踢我好几下,但都踢得不太准,我想他大概是喝醉了。」
「那不是借口!」他生气地说,好像她在袒护暴徒似的。「我真想好好揍他几拳!警察怎么说?」
「我没看清他的面貌,警察也跟你一样,认为我不该一个人到外面慢跑。」
「你是不该,」他坚决地重复,又摸摸她的脸颊,第一发现到整齐有致、伶牙俐齿的沈小姐居然有雀斑,虽然除了一些擦伤和瘀血之后,她的外表并没有改变,但他突然觉得她变得很娇小,不再那么精明干练,在她平常犀利的眼眸中,似乎隐含着一丝疑惧。
他突然了解她实在非常柔弱而纤细,只是她平常冶漠的态度遮掩这些特质。现在她看起来非常需要男人的保护和安慰……难怪锦清会握着她的手,那么小心地呵护着她。詹彦年现在也想做同样的事,他微笑地看着她。
「你当然有权力随意走动,不过也必须面对现实,妇女深夜独自上街,毕竟不太安全,如果你硬是要做这些事,就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你上过防身术的课吗?」
「我现在要去报名了!」娟娟认真地说,她不打算放弃慢跑的习惯,但可不想再尝到被攻击时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感。
「很好!」他泛起迷人的微笑。「昨晚有人陪着你吗?……今晚呢?」他不喜欢想到她一个人无助又害伯地待在家里。
「有,」她的疼痛似乎减轻不少,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慈祥的父亲而不是严厉的老板。「别替我担心。」
「不行,我不放心。」他柔声说:「我要亲自送你回家,你也必须接受,好好地回家休息,好吗?」
「噢!不行,不行,我不是小女孩,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怕。」她对他摇摇手指。
詹彦年不觉大吃一惊,甩甩头,他扶着她走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钮。
「拿去,这里有点钱,」他抓起她的手,塞了一张钞票给她。「到楼下叫辆车回家,然后明天打电话来告诉我,这样我才放心。」
「我又不是你老婆,还要时时向你报到。」娟娟回嘴,她现在头痛得很厉害,但仍然极力控制。
詹彦年微微笑了一笑,原本寂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别的员工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不晓得她是头脑不清了才这么这胡言胡语,不管怎么,他知道明天,或是下次她来的时候,一定会后悔曾经这样跟他开玩笑。下次再见她时,他一定要恢复他的冷淡。
电梯门开了,他把她推进去说:「回家去,直接上床休息。」微笑地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被关在电梯门后。也许她正费神想如何俏皮的回答!他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办公室,甚至对实习秘书都笑脸相迎。
娟娟乘电梯下楼,心里纳闷着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和蔼?詹彦年的好脾气是不寻常的事件,也是个危险的讯号。第二天早晨,娟娟冷淡的问候换来的却不是平常呆板的应答声。相反的,詹彦年一听见她的声音,立刻从笔记本上抬起头,靠向椅背,研究着她僵硬的表情。
「好多了吗?」他露齿而笑。
「死不了的。」她冷冷地答道。
「真可怜。受了伤竟然脾气也变了两样,你以前要可爱多了。」
可爱?娟娟气坏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竟然被形容为可爱?不过,她到底还是勉强咽下怒意,回给他一个最甜蜜的笑容。「你能不能先回这封信?有个会议在十二分钟之内--」
「抬头怎么写?这支票看起来很麻烦。你有没有再去看医生?」
他的态度从嘲讽转为关爱令她有点惊讶,而且很不习惯,但她也不好意思再摆着一张臭脸说话。
十分锺之后,她到公司楼下的医院找医生做检查,回办公室时,发现她桌上那堆詹彦年的签名函上面摆着一张纸,那是市内所有防身术教室的地址表,娟娟皱着眉瞪着它,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是想借着关心她的安全,让她感觉出他有人性的一面吗?一阵颤抖侵袭她的脊柱,或者是他还有其他更狡猾的行动?
接下来几天,娟娟一直很小心和老板保持距离。如果不是他的不合作以及四周的许多压力,她觉得她会成功的,但是,单单俊彦的电话就快把她搞疯了,何况还要应付亚东找人倾诉心事的孤独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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