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们的问题。”当时他说。
“这是良心的问题。”张浩维直视着他,大不讳地说:“也是道义问题。”
他们僵持了几分钟,他十分不快,已经许久不曾尝过被拂逆的滋味,而这个后辈小子竟然顶撞他!但不能否认地,在另一方面,他挺欣赏这个莽撞、个性刚阿的年轻人。
“出了问题谁负责?”
“我负责。”张浩维一肩扛了下来。“雪中送炭会让对方感激你一辈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被说动。唉,当一次好人吧!
“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出自于一向只谈利益的他口中。
“你升他的职吧!”刘真君打着算盘。“将他调到我的部门来。”
“你还是断了要他的念头。”刘胜旭摇头。“他不太好驯服,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温温吞吞的男人,一点味道也没。”刘真君另有一套看法。“我喜欢挑战野马型的男人。”
“别忘了你是女人!”刘胜旭提醒。“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害躁。”
“好不好嘛?”她讨好地捶着父亲的背。“把他调到我的部门。”
“不好!”
“好啦!”刘真君不依地缠着他。“我不信朝夕相处,他能不正眼看我。”
刘胜旭觉得不妥。“会有闲话的。”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刘真君娇嗔。“你答应我吧!”
刘胜旭被吵得没办法。“随你去做。”
刘真君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下。
“爹地万岁!”
☆☆☆
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周佳燕内心几度挣扎后,拿起电话筒,手指颤抖地拨着号码。
“喂!喂!哪位?”他的声音。
是我……她的嘴角无声地煽动着。
“你是谁……出声啊……”
周佳燕将电话挂上,一串晶莹的泪珠潸然而下,怎么这么不争气!他已经表明有了别的女孩,为何还想他?她用手背抹去泪水,无奈泪水却有如松了螺丝的水龙头,无法关紧地直流而下……有人敲门,等着用电话,她用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擦拭了下,走出电话亭。她没有去补习班,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
一滴雨沾在她的睫毛上,天空变得阴暗,开始飘起细雨,渐渐地由细丝变粗,愈下愈大。她没有遮拦地任凭雨点落在头上、身上,全身湿淋淋的。这样也好,就没有人会怀疑她脸上的水珠沾着咸味。
当周佳燕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时已太迟了,在不知不觉中,她竟走了好几公里的路,来至他的家门口。真没用!就不能有点骨气吗?像他一样潇洒地挥挥手,不当一回事。
门前一辆红色机车,攫住她的视线。她曾坐在上头,到过许多地方,夜市小吃、林荫小道……好怀念的日子!她忍不住地走上前,手抚摸着红色的车身,还有坐上去一天吗……突然,门内传来了人声,周佳燕一惊,急忙躲闪到路旁一辆大卡车后。有开门声,有人走了出来。
“真讨厌!下雨了。”女孩埋怨的声音。“没得玩了。”
“这样才有情调。”
是他的声音!她的心扭成一团,身子更朝里缩,缩小、缩小,最好能缩小成空气中的一个气泡,随风一吹便消逝不见。
“谁要情调!”女孩大发娇嗔。“好不容易跟爸妈撒了个谎,有个假期,全泡汤了!”
“郊游不成,我们换个方式。我拿了爸爸的车钥匙,我们兜风去。”
“我不要兜风,我们去跳舞!”
“听你的。”
“今天的节目由我安排……”
周佳燕从车缝中瞧出去,是一位短发、皮肤微黑健美的女孩,与自己苍白的肌肤、纤瘦的身子完全不同,那种典型才是他所要的吗?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坐上车;车子驶离开后,她走了出来,雨仍然下着,她的心也在下着雨。是冬天忽然来到了吗?为什么她感到寒冷?身上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肌肤上,使她泛着寒意,好冷喔!她已在雨中待了好几个钟头,冰冷的雨水从肌肤沁入骨髓,寒意由内而起,扩大至全身。
她想坐下来休息,但此刻不能回家,因为,这时候她应该在补习班与书本奋战才对。家不能回,在这种凄冷的雨天里,又能去什么地方?她眼睛扫过红色的摩托车,心像被刀割般的疼痛……
“我们去跳舞。”
女孩的话闪入她的脑中……对!跳舞可以产生热能,让身体暖和起来。周佳燕走了几步,身子摇摇晃晃的,是地震吗?她的手扶着柱子,雨依然打在她的头上……不行!她得让身子暖和起来……但是,她连走出巷子招计程车的力气都没有,她现在只想坐下来,当然能躺下更好,她慢慢地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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