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有个声音在她的头上说:“脸色不太好。”
周佳燕勉强地抬起头,是一个亲切、年纪约五十开外的妇人,她手中的伞挡住落下的雨。
“你不舒服吗?”
“我头好痛。”
妇人摸了下她的额头,叫起来:“你的头好烫,在发烧!”
发烧吗?为什么她的身子好冷?周佳燕迷糊地想。
“你家住哪里?”
不能让家人知道她没上课,在外头游荡,周佳燕摇摇头。
“我回家了。”
她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妇人扶起她。
“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她拒绝。“我能自己回去。”
“你这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放心。你告诉我家里的电话,让你的家人带你回去。”妇人很热心。
“家里没有人。”她身体打着哆嗦。“我能自己回去。”
“你在发烧,家中又没人照顾你,出了事可怎么办?”
不要管她!周佳燕想走开,脚下却虚浮地绊到石头,身体栽了下去,地上溅起水花。
“啊!”
她听到妇人的尖叫。走开!不要理她!周佳燕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快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妇人想拉起她,却拉不动。
她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要找妈妈。”
“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先送你去医院?还是先让你换下湿衣服?”
☆☆☆
虽是深夜两点,周家仍灯火大亮。
“连着一个月未去补习班!”周振谷发相当大的脾气。“她究竟想干什么?”
杨欣纯没有出声。她对女儿的行为也感到失望,原以为只是落榜而一时情绪低落,但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她一直不愿给女儿太大的压力,尽可能给予自由的空间,没想到绳子放得太松,反倒出了问题,现在她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的做法是否有误。
“不能再任由她这么胡搞下去!”周振谷宣布:“我要用我的方法!”
杨欣纯知道他是指他们先前谈过的,给她找个对象,用家庭束缚她。
“那是下下策。”
“你还有约束她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
她可以俐落地处理一件难缠的诉讼案件,但却无法走入女儿封闭的内心。
“既然没有,就依我的方法做。”
“再给她点时间——”
“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再让她自己处理,只会弄得更糟!”周振谷发怒。“有书不读,有好日子不过,偏偏跑去淋雨,弄得只剩下一口气!”
杨欣纯看向女儿的房间,她的烧尚未退。是不是现在年轻人的心思都变得复杂?所以让人费解的行为,也愈来愈多?
“要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成为一个女人,未免太为难她了!”
“社会愈进步,道德却愈沦落,所衍生的问题也愈多。”周振谷下定论:“还是先祖的教养方法值得效法。”
无怪乎女儿会控诉他对她思想的箝制,批评他是古式的人物。
杨欣纯挑高眉。“你所谓值得效法之处,恐怕是想延伸男尊女卑吧!”
“你是想说我是大男人思想?”
“不错。”她点头。“你要女人没有自己思想地依附男人。”
“说是依附也行。”他未驳斥。“女人有太多的意见,家庭不会和乐。”
这种要女人委曲求全,屈居于附属地位的想法,她绝无法认同。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周振谷见她准备与他长辩,举起手制止。
“现在的时间、心情皆不宜争执,我是就事论事,在那个孩子制造更大的事端前,得找一个好男人看管她。”
☆☆☆
刘真君拉了拉仅遮住屁股的短裙子,满面春风地走下车。今天她特地早起了一个钟头,仔细地装扮一番,身上的香水也多喷了些,因为从今天开始,张浩维就将进入她的掌握中了。一想到得意之处,她嘴角扩大得合拢不住,她就不信成天面对面地互望着,他能不进入她的瓮中。
她喜欢张浩维的事实,早已传得人尽皆晓。这下她公然地将他的办公桌移入自己的办公室,定然又会引起一阵骚动,被喧腾一阵子;不过,她可一点也不会感到局促不安,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她的,将他与她划上等号,如此一来,再也没有女人敢动他的念头,与她抢夺。刘真君得意地一笑,这是个很棒的主意,不是吗?
当她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扭动身躯地走进公司时,正在交头接耳的人,全动作一致地停住声音,将眼光投向她,显然已有人风闻,张浩维的职位将一下子三级跳升为副经理,桌位与她相连的事。不管那些人用什么眼光看她,她都不介意,刘真君若无其事地在一路眼光追随下,走进她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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