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秋凉懊恼的是,为什么又酸又苦的滋味不只在口腔扩散,连胸腔都觉得疼痛,她如坠入漫天云雾中,慌慌的找不著边。
记忆中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倒下了?再也不会起来了?
“谁打来的电话?”
秋凉仍觉得恍惚,直到关戎又重复了一次,她才呐呐的同答,“他说他是律师。”
他眯起眼,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说了什么?”
“我爸死了。”
她的指尖微颤,一连又塞了几个乌梅,一张小脸挤成了一团。“天啊!真酸。”
“酸就别吃了。”他皱了下眉,拿走她手中的乌梅。
“没关系,我爱吃这乌梅……”她又抢了过来,塞一把到嘴巴里,直到将整个嘴巴都塞满了乌梅,
“爱吃为什么要哭?”他的声音柔了几分。
谁说我哭了--方要逞强的话还未说出,她就感到脸上的泪,正顺著她的脸庞滑落下来。
“是乌梅太酸了啦……”她口齿不清地咕哝。
关戎一把将她的头按进他的陶瞠,她下意识的要推开他,拒绝他的温暖,拒绝他的慰籍。
他两只手紧紧的楼著她,她恼怒的低吼,开始捶他,“你放开手,不要管我,关戎……”
他不动分毫,只将她抱得更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谁难过了……”秋凉才刚说完,泪水已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呜咽出声,抡起拳头,狠狠的将懊恼、怒意、痛苦都发泄在关戎身上。
他怎么能走,走得这么简单,这么轻巧,她没说过她对他的恨、对他的懊恼,他再也不会知道她有多恨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说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她放声痛哭,脑海里转的画面,像老电影似的一幕幕播放,他的笑声,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慈爱,他离开时的背影,她跑过了几个街口,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自母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哭得这么伤心,爸爸……为什么丢下了她们母女,他好自私、好任性,他该长命百岁的,因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她不想原谅他呀!不原谅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负心绝情如斯。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夜深了,她沉默而安静,呆呆的坐著,直到关戎抱她到床上。
已经熄灯了,卧房里一片漆黑,她静静的躺著,木然看著天花板发呆。
关戎也是沉默的,两人一样的清醒,一样的安静,偌大的空间只听见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她的一声叹息打断了这样的寂静。“关戎。”
“嗯?”
“你去别的房间睡。”
“我懒得动。”他干脆的拒绝了。
她有些恼。“我心里烦。”
“白痴都看得出来。”
那你还不快滚--她忍住要冲口而出的话,“那你别在我面前让我看了碍眼。”
即使在黑暗中,从他头转的角度,也知道他赏了她一个白眼。“我躺得好好的,不想动了。”
“……”
她瞪著天花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意识仍是清晰的可怕,知道他同样也是清醒的,她忍不住幽幽开口,“我什么都不想讲。”
那是属于她的隐私,属于她的愤恨,她不会原谅那男人对她母亲造成的伤害,他让母亲一人悲哀的度过人生中应该最璀璨的时候,让她抱著无尽的恨意长眠。
关戎的声音平淡的从头顶上传来,“放心,我也不想听。”
这个男人--真是讨人厌!她兀自生著闷气。
在黑暗中,他从背后抱住她,唇贴著她的耳边,诱惑的低喃,“你想要吗?”
轰!血液直冲脑门。
她恶狠狠的推开了他,气得又补了他一脚,“你的脑袋在想什么?我老爸死了,你可不可以让我清静一点?你这个精虫上身的大白痴!I
不过他方才的邀请,竞像根针扎破了她高涨的悲伤,秋凉这才发现那是他以他的方法来引开她的注意力,虽然很拙劣,却让她的心一暖,话不经思索的从嘴里流泄出,仿彿她已孤独许久,需要有人听她说话。
“他回马来西亚定居了,我有好几年没看到他……”
“你别讲,我不想听。”他打断了她。“我不要当你的垃圾桶。”
这个男人……
秋凉猛地坐起了身,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想讲了,你到底听不听,听不听?”
指间的力道蓄发,只要他的头敢往左右摇个一度,她绝对会勒死他。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孟妮
关戎
秋凉
欢喜冤家
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