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的模样真是美极了,不只脸蛋,连耳朵和颈子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看得安奉岩好想伸手过去轻抚她的脸颊,却知道还不是时候,所以只能迷恋地看着。
“别误会,我想请你吃饭,是因为和你在一起说说笑笑很开心,报不报恩,那倒在其次。”
“其次?”柴汉慈转回脸来,高兴地发现,自己终于逮到一个转守为攻的机会。这些羞赧、手足无措的自然反应,对擅长自我控制的她而言,却是最不被允许出现的,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没有穿衣服般的羞窘以及不习惯,急忙戴上兴师问罪的面具作为掩饰。
“如果我和你处得不好,你就想选择性失忆了是不是?”嘟起嘴,撒娇地说:“你这个人好没良心,怪不得直到现在才要请我吃饭,原来心里是盘算着这样的念头,枉费人家好心救你。”
安奉岩可以察觉出她的尴尬,也明白她挑语病的企图,不想让她难堪,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笑着说:
“在这里,你可是我的指导老师呢,我怎么敢不尊敬你?而且也不可能啊。”嘴里说着求饶的话,但是安奉岩脸上却看不出一点低声下气的神情。“你待人这么和气亲切,又乐于助人,除非有人心存嫉妒,否则怎么会有人和你处不好?”
他的幽默附和,营造出一种游戏般的气氛,让柴汉慈顿时觉得自在多了,不禁嫣然一笑:
“多谢你这么形容我啦。其实你待人处事的本领比我好得多了,和你吃吃饭、聊聊天,老实说,也是一件乐事呢。”
“能得到你这一言之褒,我真是今生无憾了。”安奉岩笑了,接着别有用意地叹气:“只是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说不定你只是在说客套话罢了,以后想要再邀请你共进一餐都不可能。”
柴汉慈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发现自己真的满喜欢和安奉岩这么轻松的聊天说话:这种舒服的感觉,让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拒他于千里之外,所以还是笑着说了:
“不会啦,如果没其它事忙,同事们一起吃顿饭很愉快啊,我怎么拒绝嘛。”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安慰哩!”安奉岩装出兴奋过度,以致于心跳急速,不得不以手抚胸的神情。事实上是因为得到她日后愿意单独相处的“许可证”,令他惊喜交加所致。
像是想要获得一个形式上的保证,安奉岩举起桌上的餐前酒杯,微笑对着柴汉慈轻晃一下:
“庆祝我们友谊的开展,干杯吧?”
柴汉慈笑嘻嘻地看着安奉岩逗趣的表演,心里想着:其实多一个这么投缘而又值得信赖的朋友也不是件坏事,只要控制得宜,便不会和她的理想冲突,自己大可不必多虑。看安奉岩这么做,于是也跟着举起自己的酒杯来,抿嘴一笑,遂了安奉岩的意。
“但愿我们的友谊能长长久久,干杯!”柴汉慈果真信守承诺,在那一夜愉快的晚餐后,安奉岩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天堂。
起先,他只能等柴汉慈约会表上临时的空档递补,活像只失去双翼的兀鹰,只能在情场的边缘等着捡拾剩余的珍贵资源;不过安奉岩对于柴汉慈的企图心就和他的耐心一样坚强,况且,他是真的有心。于是渐渐地,他在柴汉慈的生活中,开始占有了一席之地。等到两个月后,安奉岩已经几乎能够和几位不明重量级人物平起平坐,拥有她的手机号码以及预约约会的优待,同时还能够在心里满满地盛着她娇美的笑颜以及温柔话语。
周围的人也开始发现他的改变。最初是妈妈欣慰地表示,他笑得要比过去五年中更多、更开朗;弟弟则说,他举止间的姿态不再像以往那么僵硬而缺乏柔软。朋友们也告诉他,他们惊讶地注意到了,向来没有喃喃自语习惯的他,开始会不自觉地用低柔的嗓音,哼起安德烈·波伽俐诠释的那首浪漫情歌“夜晚宁静的海洋”。至于公司里更是流言纷飞,大家都在揣测,是哪个幸运女子的柔情,点燃了他脸庞上的炫人神采。
于是,安奉岩终于明白,不论别人怎么评论柴汉慈,但,他是真的爱上这个世故而美丽的女人了。和她在一起,带给他多年来少有的喜悦甜美时光,然而就在同时,她却也无情地将他沉入无边的煎熬之中。
他想,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他可以感觉得出来,柴汉慈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否则她不会把更多的空间时间留下来与他分享,也不介意让他知道她梦想着将来有钱之后,要拥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也知她独独钟爱柴犬。只是,这份喜欢,毕竟不足以和那些多金男子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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