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每句话认了真,现在她又反对他出现,谁说女人心不是海底针?脸色难看,故事先生的温柔被拋诸九霄云外。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冠耘直觉回答。
果然,她没猜错,他要带回纪耕,心在瞬间沉入谷底,心脏一分分冷却。她要输了,输过一次又一次,现在她将输掉人生中最后一份筹码,从此翻身无望,人未死,心入狱。
「你有自己的婚姻、妻子、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纪耕?」怔怔地,她问。
他要走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心,他向她要东西总是要得气壮理直,他们分手,她离开他的生命,再出现时,他又伸手向她索取。
「除了纪耕,我没有别的孩子。」冠耘说。
他不只要纪耕,还要她这个连泪水化成苦涩咖啡,都会感觉幸福的女人。
他没有其它孩子?是他有问题,还是苏小姐生病?这是他出现的主因?
「你们再努力几年,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请你不要带走纪耕好吗?」
她没向他要过任何东西,为了纪耕,她愿意低声下气,开口央求。
「我和苏真婵之间没有努力空间。」他一口气否决掉她的话。
话到此,冠耘理解了她的伤心,原来,她始终介意苏真婵。
微微一笑,她的心结握在手中,他很恶劣地不立刻替她解开。
坏吧!没办法,从古时候起,他就以欺负她为乐。
「那么严重吗?现代医学发达,也许……」
「没有也许。」他强势欺人。
小书深吸气,在心底告诉自己,为了留住纪耕,不能害怕妥协,她可以失去自己,不能失去儿子。
「冠耘先生,对不起,纪耕不能给你。」
「他是我的儿子,不是妳一句给不给,就可以决定他的未来。」
笑容更形扩大,只要她肯抬头,就会发觉他的正确态度,可惜她不敢,她没学习过正眼看他。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书,我独立自主,我可以养活自己和儿子。」双手扭绞被单,她力图镇静。
「妳连妳自己都养不好。」
「这些年,我没让纪耕饿过。」
「却也没让他满足过。」
很好,懂得反抗,五年的社会教育的确让她成长茁壮。
「他的精神是富足的。」
「是吗?他想要一个父亲,妳满足他了?」
「那是在你出现之后,之前我们从没有这种困扰。」话激动,她拾眉,却撞上他带笑双眸。
他在笑?那是她遥远的记忆中才有的表情,那时,她躲在衣柜里,看着他对母亲描绘未来时,就是这个笑容,教她疯狂地崇拜他、教她爱上他,不悔不改……
「问题是我出现,纪耕离不开我了。」
「所以,你就要他离开我?」
冠耘的笑容缓和她的激动,心碎贴在脸上,她的人生无数分离。
「为什么要他离开妳?」口气软化,心疼她伤心的「故事先生」登场。
「你不是要带他回牧场,和苏小姐……」
「我和苏真婵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这个消息让她震惊。怎么可能?他那么喜欢她。
「我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无法容忍她当我的妻子。」
「这种话很过分,明明是你要娶人家。」
「我承认自己的决定很荒谬,我不应该为了反对谁,投向另一方。」
「我不懂你的意思。」小书摇头,疑惑写在刚复明的眼睛上。
「妳被抢劫那夜,我在牧场门口等妳,我焦虑地来回踱步,害怕妳离我而去;妳回来时,满身的狼狈,我认定妳和其它男人,做了龌龊事情。于是我嫉妒愤懑,我把妳和妳母亲联想成一体,忽地惊觉自己又掉进同样的陷阱。
「我爱上妳了,爱上一个充满谎言的淫秽女子,这个认知让我愤怒,于是我用最残酷的方式逼妳离开我。」
这番话……是「故事先生」才会出口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恍若梦中。
他说爱她呵……她怎能相信、怎敢相信?会否一转身,他又用嘲讽面容对她,冷冷讥评她——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后悔了,在妳离开后的隔天清晨,推开妳房间,五彩缤纷的菩提树耻笑我的肤浅,我始终以为妳想自我身上获得什么,就像妳母亲一样,可是妳一语不发,走出我的生命,不带走任何东西,还留给我一棵记忆菩提。」
「你说后悔,为什么不找我?」
「是该死的自尊心造孽,为弥补愚昧,我坚持娶苏真婵,妄图用婚姻昭告天下,我是对的。然而,错误的事情不会因坚持而变得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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