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雯叹口气。诺玛到柏家没多久,不到几个月吧,柏景翔就出车祸死了,诺玛根本没有太多机会和柏景翔互动,哪来的恶感呢?
「先生没有那么坏啦,而且他现在已经死掉了,像这样,轰!」谢青雯做个两车相撞的动作,示意是车祸。「死掉了,就不要说他坏了,他会难过的。」
「喔!」米丽瞪大眼睛,被她深褐色皮肤一衬,黑白分明得可怕。她诧异地说:「不是那个先生!那个先生死了,我知道!」
被她这个、那个搞得头昏,谢青雯摇摇头。「还是,诺玛是说柏爸?他对诺玛也不坏,只不过对我特别坏而已。」
说到这里,她又叹口气。
她也真是够了,跟一个初见面的印佣抱怨这些?
应该是因为米丽殷勤到近乎讨好的笑容,以及可以深深体会的孤寂吧。一个人离乡背井,来到语言不通、文化风俗都不同的地方帮佣……那种处在底层,每天除了努力工作之外,没人可以聊天、谈笑的感觉……
到底为什么要对他们不好呢?
还有,到底哪个先生是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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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雯过了好几天这样的生活。
每天,除了去音乐教室上课,就是去董家练琴,晚上回到顾以法的办公室睡觉。顾以法要她联络家教学生,可以在学生家上的就在家上,不方便的,暂时先停课。而他不管多忙,都负起接送的责任。
「这样不大方便,要停课到什么时候?」谢青雯皱着眉,困惑地问:「我已经说了,我可以先还一部分的钱,我们应该就不用躲躲藏藏了啊。」
顾以法摇摇头。他刚洗过澡,换了比较轻便的衣服,光着脚,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摊在他近几天的床--也就是沙发上,自顾自地看着杂志,闲闲地回答:「还要一阵子,不过快了。钱庄的事情不是妳该负责的,不要再想了。」
「到底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她则是靠在办公桌角。
本来晚上要练一下小提琴的,只不过琴刚拿出来,开始帮琴弓上松香时,顾以法就回来了,她只好避出去让他用浴室,自己到办公室去。
而等他一身清爽地出来,她又不想立刻回到那小小的房间了。
谢青雯发现自己开始偷偷留恋待在他身边的感觉。
而顾以法好像很习惯她的存在似的,举止很随意、自然。像现在,他舒舒服服躺着,脚跷到沙发扶手上,翻阅着各家报纸和八卦杂志--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懒洋洋回答:「欠钱的原因很多。不出毒品,生意失败、赌博,要不然就是因为女人这几个原因。」
「你是说……景翔他……」谢青雯倒抽一口冷气。
「我没说柏景翔是因为这样欠钱。妳刚刚只是问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我给妳的是一般常见的因素。」说着,又翻过色彩斑斓的一页。
「喂!」谢青雯忍无可忍,放下琴弓,火大地走到沙发旁边,居高临下瞪着他。「你明知道我在说景翔!」
没回答。自顾自地翻杂志。
嗯,他老哥又上Z周刊了。偷拍技术不太好,大概没有加装红外线夜视功能。器材该更新了,要不然,就是菜鸟拍的……
「你到底说不说!」看他凉凉的摸样,她差点抓狂。顾以法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最近追查的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躲在这里?那天伊吕学长说了什么?请你告诉我实话!」
「现在还没确定,说给妳听,只是让妳惊吓而已,于事无补。」他从杂志上方瞄她一眼。「不要太担心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说谎。」她好不容易稍有血色的脸蛋,此刻又褪成惨白。一双清澈的眼眸充满坚毅。「一定很严重,你才不肯说,怕吓到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顾以法换了个姿势,双脚重新交迭,他略转过身,正视着她。
「柏景翔是个烂好人。」半晌,顾以法才简单地说。「欠钱根本不是他的错,钱也不是他用掉的,不过还是欠了,这很麻烦。现在要想办法让真正关系人现身,好让钱庄的目标转移到那人身上。我能说的,只有这样。」
「你不是只负责找人、查人吗?怎么开始解决纠纷了?」
他浅浅一笑,又不回答了。
为了她,他愿意做的事情,又何止这样。
「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为什么他会……」
说到一半,谢青雯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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