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进去请个假,怎么一请就到了你下班时间呢?公司请假手续有这么难办?”雷远停驻她前方,面庞展笑的安静凝望她,眸子闪亮发光。
“你是谁?”她直接问,想弄清楚来人。
话一出口,换他惊愕了。
“我们不是中午碰过面了吗?你是不是有健忘症?!三次了还不认得我?”他不信任的。看她表情又不似装出来的,怎么回事?他遇到双胞胎了?前次姐姐,中午妹妹,此刻,再换回姐姐了?“你是水蓝,没错吧?”他需要个肯确答复,否则,他真要昏了!
“是。”她点下头,轻轻的。
他舒口气,又说:“那就对了,我找的人正是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下班后,她一秒钟都不愿在外面多留,水柔还在家等着她呢!
“我等了好一下午,你怎么没出来?”
她记起了这男人。两次了,只对这事有记忆,却对这人没印象。
“我现在不是出来了?”
“你是指——现在我们可以去约会了?”喜乐又重回他胸中,他开怀的笑。
“不,现在我要回家。”
“那我们的约会呢?你一点都不愧疚——对我?”他错愕。
“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又没答应你。”她正常得很,不为他话里责备所动。
“可你说——”
“我说要回公司请假又不是单指今天;我只说接受你建议,并不表示我同意了你擅作主张的决定,你怪我什么呢?”她口齿伶俐得很。
他认命的自叹弗如,上了她的当了。
“还记得我吗?我是雷远。”他再一次自我介绍,真是服了她,这么没记性。
“雷远?!”如他所料,这名字对她益加陌生了。
“别告诉我你又忘记了!我快禁不起这打击了!你——不会真的忘了我吧?”他颇怀疑,她可是故意的?以折磨他为乐?
“我有必要该记得你吗?”她好笑的反问。这陌生人实在天真的可爱,像个小孩般。
他拍拍额,仰天长叹,真——被她打败了。
“薰风乍起花落水,倒映天边一抹蓝。”
他低低喃念,双眸紧盯着她。“瞧,我都记得你,你怎能忘了我呢?”他怪委屈的,模样像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有满腔的辛酸要呐喊抗议。
她咬着手指沉思着,他这一提,是有些印象了。雷远,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他又记得她猜谜的两句诗,是他吗?她仰头看,认真的端详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真真正正、仔仔细细观察一个男人了。
雷远,头发浓而细密,眉睫长而幽黑,额头宽而平滑,眸子大而深亮。鼻梁刚毅正直,唇锋薄而丰润。颀长的身躯,壮硕的体格,举手投足散溢成熟的魅力,行止稳重,威势的气魄!他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吧?她想。
“雷远,你有多大岁数了?”心里想着,唇间很自然就问出口了。
他有些微的受伤,在她那句“岁数”下。
“不很老,二十九,够资格当你男朋友了吗?”他半戏谑、半庄严的问。
“你们是同一个人?”她比他更需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连同那天下午、今天中午,包含这会儿的,我很确定我们都是同一个人!”他附注说明,生怕她又搞错了。
“你是怎么破解我谜题的?”
“哈!我以为你不会问了呢!”他洋洋得意。“古人喜爱在诗中隐有喻语,你既不是为首的‘薰倒’,自然该叫末尾的‘水蓝’咯!怎样?我没猜错吧?”
不怪她总有份熟识感,他们确是碰过面的。甚而,她的记性也没想象的差,对他还是稍稍有点印象,水蓝有丝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水蓝,”他切切叫唤她。忽然就想到了水柔,怎么最近遇到的两个女孩都姓“水”?他和姓“水”的两位佳人,可真有缘啊!“你得给我机会请你喝咖啡,才能印证我等你的诚心!”
“你的诚心需要喝咖啡才能印证得出吗?”她感到新奇。
“当然不是!”他很快的否认,“那么,就算是和解了吧!”
“和解?”她听不懂。
“上次的事。”
“什么?”她更迷惑了。
“我错认你是‘小人俞’的那次。”明知重提往事可能招致负面的后果,他依然勇于承担的一肩扛起了。
“哦!那次啊!我早忘了!”她大方的不予计较。在她诸多烦扰中,不重要、次等的她就能忘且忘,不予记仇,唯独——他轻佻的目光梭巡她脸孔之事不能忘,梦境都要记得。
“我能相信这话是出自你肺腑之言吗?”他过分忧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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