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的猎物(26)

2025-03-05 评论


花惜人也许是见他半天不开口,索性开门见山地追问:「山口先生,不知你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她双瞳闪呀闪,好像夜晚星辰,晶亮迷人。

也许是对白雪的余恨未消,对上那双无瑕的双眸,他莫名地动了怒,「我好像没有权利说不,谁教家母答应你的哀求。」他特意矮化她。

「我不想勉强人,既然您觉得麻烦,就当我没有来过贵府。」花惜人骄傲地抬起下颚,转身就走。

「站住!」没想到她还挺有个性的。

她止住了脚步,却刻意保持距离,「山口先生还有事?」

「你不怕对朋友难交代?」他反问道。

「这——」她一时语塞,但骄傲却立即取而代之,「这是我的事。」

「那好,请便。」他双手环臂,也不想多说。

她也真的有志气地走出大厅,可是才一跨出门,就被他母亲请回。

「英夫,你不是说不为难惜人吗?」母亲慈中带严的逼问声,让他收回了冷漠。

当母亲再次退出後,大厅又剩下他二人,好长的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她沉不住气,打算离开,「我想,我会跟令堂说明您已经帮忙了。至於真帮假帮,你知我知,不用点明。」

突然,他觉得这个小女人很有脑筋,也很有趣,这才出声:「东西我收下,也保证它不会被窃走,更不会落入歹徒之手,但你打算如何支付我酬劳?」

「你开个价吧。」她倒也爽快。

他却在心头发噱,钱,他从不缺;女人,他也没兴趣。但这淌混水,看在母亲的份上,他已蹚上。

那他该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才算是公平的交易?

恰巧,他看到一张印有他山口家族的信纸,灵机一动,「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你想做什么?」她一脸惊诧,还带有那么点惶惶不安。

他又丢出一支笔,「写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不安地再问。

「你既然为了朋友,连命都可以丢,那我要你写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他故意激她。

她心一横,抓过纸笔,坐了下来听他说。

「我,花惜人今日受山口英夫之助,他日山口英夫有任何要求,敝人都将竭尽所能达成。若违背此承诺,愿意接受山口英夫处置。花惜人亲笔」

落款之前,她突然说道:「有一点必须更正。」

他眯起双眼打量她,最後还是默许她发言。

「是任何合法的要求,而非任何要求。」她挺起胸膛说。

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小女人真的很有勇气,因为,他还没碰过有什么人敢和他谈条件的,更别说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但他没说什么,依了她。

签了约後,她慎重地交出古董,然後迅速离开他家。

他望著她离去的娇小身影,突然觉得那天的心情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却霍然明白,那时她的表现不但令他印象深刻,而且让他有些开心。

这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不曾发现过的。

异动的心思,在机长的广播声中被拉回——

「各位旅客,谢谢你们搭乘日本航空公司055班机,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要抵达日本名古屋机场……」

山口英夫悬荡的心终於放下,他体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大掌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还是有点烫。

下了飞机之後,绑也要绑她去医院!一下飞机,山口英夫即十分坚持地送花惜人就医,可是强打著精神的她,仍执意先去疗养院探望母亲。

「山口先生,让我走吧,我真的必须去天慈疗养院。」她虚弱地哀求道,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和他硬拗。

她连路都走不稳,还想去那里?一股怒气又冒了上来,「难道你就这么急著见小泽原?」

她愣了一下,接著叹了口气,「我是去见我母亲。」

其实她可以不向他解释的,但若不说明,只怕这个霸道而固执的人,不会轻易让她前去的。

「你母亲?」这回换他怔住了。原来,是他误会了。

这么说,她母亲是该院的病人?那,她的父亲呢?

良心说,他自美返日後,对女人就再也不闻不问,更不曾花精力去查探一个女人的祖宗八代的事,但这回他却有想知道她身世的冲动。

「拜托。」她首次放下身段央求他。

望著她乞怜却不妥协的波光,有种说不出来的怜爱如潮水一般,在他心中泛滥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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