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30)

2025-03-05 评论


“为什么?”她禁不住追问。

“我说过了,”他眸光和煦,“我不想限制你的自由。”

“但……”为什么在经过昨晚她的任性取闹后,他看她的眼神依旧那么温柔?

“别担心,梦婷。”他温柔地拍拍她的肩,“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可是——”

“我向你保证,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的,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肯为她违逆父亲?她想知道他为何对她那么好,好到几乎让她难以承受?她想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庞会写满深深的疲倦,是因为他父亲或她?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想问,最后却只化为简单一句:“你吃过了没?”

他摇摇头,“我有一些文件还没弄完,晚一点再吃好了。”

她点点头,默默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与领带。

在凝望着他背影的时候,她禁不住深吸着他深蓝色外套上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十分好闻的男性气息。

她翻过领口,是A&s。

他竟穿A&S——那是伦敦西服路上历史最悠久、口碑远扬的西服名店。

在突如其来的好奇之下,她拉开衣柜,检视着他的衣服。

除了少数几套之外,大部分都是A&S或亚曼尼,而且几乎都是正式场合穿的服装,很少有休闲服。

“A&S。”她喃喃念着。

庭琛讨厌A&S。

有一年庭琛生日,她原想到A&S订做一套西服送他,但他坚决拒绝。

“设计的衣服千篇一律,尤其是西服系列,保守得吓人,一点创意也没有——偏偏就有许多男人爱穿。”他厌恶地批评,“只因为A&S是财富地位的象征。”

英国王储查尔斯王子就是A&S的爱用者,想不到季海平也是;而他,也确实穿出A&S稳重优雅的风格。

他与庭琛是两种不同典型的男人;就连味道也是。

庭琛的身上总散发出一阵森林清香,混合着些许烟味及酒味;季海平身上的味道却淡得几不可闻,偶尔渗着汗闻起来就略带一股咸味,像怡人的海风。

就像他的名字——季海平。

一个味道像海,心思更像海一般深不见底的男人。

为什么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他会为了她与父亲争论呢?

汪梦婷陷入深深的沉思。

那个在汪梦婷眼中深不可测的男人,如今的心思却是让人一目了然。

他左手支着额,眼睛瞪着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屏幕,思绪却飘得老远。

他当然明白汪梦婷想出门工作的原因。

是因为无聊吧!成天关在这栋三层楼的宅邸里,又几乎没有可以交谈的对象,当然会无聊了。

他真的了解她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不是一尊他可以收藏在柜里的玻璃娃娃(30),她是鸟——她想飞,想看看外头广大的世界,想透透气。

如果他是她真心所爱的男人也就罢了,或许她还愿意为他忍受这样无趣的生活;

问题是,她根本不爱他。

他怎能要求她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放弃自由呼吸的权利呢?他真的想将她捧在手心细细呵护,不让她飞离;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剥夺她仅有的自由,仅有的快乐。

他要让她飞。

但是,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她就会这样离他愈来愈远,让他再也抓不住她,甚至再也看不到她呢?

这样的预感强烈到让他的心阵阵绞痛。

“梦婷,梦婷……”他阖上双眸,沉痛地呢喃,“难道我娶你真的错了吗?难道你已经开始后悔了吗?”

在他们结束蜜月行程、回到台湾之后,他曾在无意间窥见梦婷的心事。

他并非有意的,只是那日他提早到家,她正在浴室洗澡;而他,就在她梳妆台发现那本《英诗选集》。

他知道她一向喜爱英诗,也知道她视那本诗选如珍宝;他无意去碰它的,但只匆忙一瞥,便让他整颗心陷落谷底。

那本诗集翻开在亨利.莱特的“ALOSTLOVE”那一页。

她用黑笔在最后一段粗粗画了两行线——

ILITTLETHOUGHTITTHUSCOULDBE,INDAYSMORESADANDFAIR——

THATEARTHCOULDHAVEAPLACEFORME,ANDTHUSNOLONGERTHERE,在那更苦却更亲切的往日,我料不到会有这情形——

在一个已然没有你的世界,我竟然还能够存此身。就算他对英诗再怎么生涩、再怎么不熟悉,他都能轻易看懂这最后一段。

Thatearthcouldhaveaplaceforme,Andthusnolongerthere,他从没想到,梦婷对她的旧情人可能深爱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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