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那天见到阿紫所跳的佛朗明哥舞之后,他才会有那么大的震撼。这么美丽且孤寂的女子,姑且不论牠是不是真正地明白那些手势所代表的意思,但流露在她眉间眼际的脆弱,仍使阿进为之心折、更想进一步地认识她,并且抹去她眉眼中的忧郁。
想不到我都已经将入不惑之年了,老天爷却迟到此刻才让我遇到这么个使我心动的女人。我该怎么办?放任它狠狠地将感情完全投入,等待着不可或知的未来;
还是避开她,然后在我剩余的生命里,天天咀嚼后悔的苦涩?
不,综观我一生,还没有做过任何足以使自己后悔的事,现在又为什么要例外。我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呵护这么脆弱又孤寂的生命,我想,尽我最大的心力应该足够了吧?倘若不够,我这一生一世够不够?
我是真心的。这真的很玄,这辈子我还没对任何人如此在乎过,但发现自己竟然很愿意为地做一切,也成为她的一切,我想,我真的是陷进去了。但又能奈何?
除了爱上她,我再也没有任何事是确定的了。洗了半大脸,还是没法子让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厘清平分,阿紫叹了口气,眠着唇地踏出浴室。
一听见声响,阿进立即抬起头,眼神里都是关切。
「牛腩炖烂了,快点趁热吃吧,然后妳就可以从这里百接去上班啦!」将碗筷摆好,阿进殷勤地招呼着她。
欲言又止地看着阿进,最后阿紫仍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静静地端起碗筷。
而阿进也拿起了他自己的碗筷,径自大嚼着牛腩和他坐着轮椅所做的凉拌麻酱鸡丝粉皮、还有烤小黄鱼,及一道冬菇蒸猪肉。
天外夜月越来越明,偌大的屋子里都没有灯光,除了他们所坐的餐桌顶上,那盏昏黄的灯光,灯下两人默默地进食,阿进并且不时地为阿紫夹菜、臼汤。
而每回阿紫总是低声地向他道谢,当阿进硬拿过阿紫的汤碗,为她再盛一碗汤时,阿紫突然放下筷子,用双手捂住了脸。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还是菜不合妳的胃口?」大惊地放下汤碗,阿进急个半死地问道。
「不,没事。」阿紫仍用手括住脸,硬咽地回他话。
「看妳这个样于,没有事才有鬼哩!」急得团团转,阿进搔腮抓头,不知道到底是哪襄不对了,只好在心里胡乱猜测。
「阿进……」阿紫突然抬起头,眼眶裹的泪水都快溢出来了。「求求妳不要对我太好,拜托……」
「这……阿紫,我为什么不能对妳好?」
「就是不要!」阿紫艰困地摇摇头,不知如何启齿。
「不要?为什么?」阿进一声之下,音调立刻高了八度。不要对她好?在她已经把我的生活给翻天覆地之后,叫我不要对她好,那还不如干脆拿把枪,直接往我胸口放上几记冷枪来得痛快!
「对不起!」阿紫强忍着泪珠,低声说了声后,立即奔出门外,跨上她的电单车,踩油门疾驰而远去。
「阿……」眼看追不上了,阿进悻悻然地将自己扔进客厅舒适的沙发里,莫可奈何地盯着自己上了石膏的腿。
「这丫头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那她可就是大大的失算了!」阿进突然双肩一挑,自言自语地拿起电话。
华灯初上的大都市,放学下班的人潮一浪浪地自一个定点挪移到另一个定点。
每个人都戴着张冷漠的面具,行色匆匆地化为巨大人流中的一个点。
阿紫懒洋洋地跨下电单车,这才发现头盔仍然留在NiCk家,想到阿进深情而温柔的眼神,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将他从脑海中除去,但就像是已经根深柢固了,怎么也挥不去牠的影像,令她更加沮丧。
「叹,阿紫,妳今天不是休假吗?是不是记错了?」正在打着生啤酒的小朱乍见推开后门的阿紫,立即扯开了嗓门大叫。
「我知道我今天休假,难道我休假日就不能到pub来吗?」冷冷地瞄小朱一眼,阿紫径自越过他,自顾自的打开一瓶矿泉水,就着瓶口喝下一大口。
「妳?哟,得了吧!阿紫,若说别的女人来Pub,而且是单独来,我或许会相信,因为现在上Pub钓钓一夜风流的性伴的,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的权利。但是阿紫妳……啧啧啧!」小朱说着摇了摇头,将啤酒交给了进来催酒的侍应。
「我又怎么样?」讶异地停住往前面走的步伐,阿紫又见回小朱面前,挑贷的话不自觉地冲出口。
「妳啊,一看就是那种只能远观而碰不得的女人。妳知不知道男人都会很自然的将女人分成两种;一种是你可以嘻嘻哈哈,但绝对不能碰,因为一碰就要负责任的女人;另外一种呢,是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明白后果的女人。而阁下是前者,那种不能碰的女人。」小朱打开了瓶日本酒,用小酒瓶隔水温着,然后一人一杯地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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