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能勉强的事,为什么还——”我接口。
“我就是要勉强!”他跳起来,攫获住我。“我就是要勉强。”跟着将我压倒在床上,双手按定住我的掌腕,唇齿一阵阵的灼热,爱抚过我的颈间。
“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极力想挣脱他。那双艺术家的手看来修长柔弱,没想到力气却那麽大,我怎麽挣扎就是挣不开,扣得好紧,抓得我双手不由得发疼。
我的衬衫因他的粗暴,褪落裸露开来,他狂诉着放肆的激情,阵阵灼热麻酥,热印在我的前胸。我本能地抗拒着,他却将我抓得更紧,一心想将我淹没在他的深情爱抚中。
一开始就不该对他心软——我不该昧着良心说这种话的。是我自己可耻,态度一直暧昧不明,既享受他的温柔,又藕断丝连,和他纠葛牵缠不清。
我真的是对不起沈浩了——
阿光开始就说,不管我心里怎麽做决定,一定要立意清楚,不要到头来,伤人伤己。现在这光景——难道果真是我罪有应得?!
沈自扬亲密灼热的唇,在我额际和胸口之间游移探索着,且不许我有反抗的意图,一挣扎,他就反应得更热烈,更让我羞耻难堪。
他放开我的手,俯抱着我,热烈地看着我;我说不出是生气、愤怒、难堪、羞涩、腆颜——还是心慌,根本不敢看他。他拂开我的发丝,强迫我看着他,燃烧在他眼底的热情再明白不过,炙焰烫人。
这目光、这热情、这拥抱,这姿态,再再叫我难堪不过。我感觉到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隔着衣服,仍然禁不住一股泛自心底的羞耻。
“请你回去,走,拜托!”我抓住敞开的衬衫胸口,不得不开口了。
“为什麽?”他的声音充满诱惑,低沉懒洋,在我鬓旁沾吻撩拨着。
我将脸转开,逃脱他的吻触。
“为什麽?!你还要我说!”我的声音抖颤着。该死的,我一直自觉着他身体的重量,羞耻软麻感泛遍了全身。
到头来难道是一句抱歉就可以吗?——我不禁又想起阿光说的,不管我心里怎麽做决定,一定要立意清楚,不要到头来,伤人又伤己……事情到这种地步,却怪我自作自受。我的态度一直暖昧不明,让沈自扬有霸道的藉口,流付出他的真情温柔,而不管我接不接受。到头来,难道我真可以一句抱歉就完全勾消这一切?我的态度,他这样的对我……算什麽?!我觉得想哭,像是陷溺在蛛网中无助的昆虫……我算是牵涉进他的情网中了,无路可退了——老天!我真的好想大声痛哭,这算什麽嘛!
我轻轻地发抖着,那种可耻羞赧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求求你回去吧!”我的语气软弱地有点可怜,垂着眼,心灰意懒。“算是我欠你的,反正我是跑不掉了。”
他欣喜若狂,双手撑在床面,俯视着我,然後,缓缓又俯下身……
“额头,我的……”他轻轻吻着,低低喃语着,我如梦催眠似地看着他。“睫毛,我的……脸夹,我的……鼻尖,我的……红唇,我的……”他轻轻执起我的手,轻吻触着指尖。“手指,我的……发丝,我的……”然接,然後,他的指尖从我仰起的下巴,延着那道弧红,一路滑触下来……颈、肩、胸口……他猛然俯下脸——换作在古代,我怕是非他不能嫁了。
是非他不能嫁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还谈什麽纯洁——荒唐!我知道。可是他对我这样痴狂,我不跟着他,又能怎么辩呢?
这算是天下第一大笑话。夏绿意终於满脸泪痕地窝在我的小蜗居里抽噎。我冷眼地瞧着她将我一盒新拆封的面纸,唏唏嗦嗦地抽成个大黑洞,然後起身走开,丢了句话给她:
“怎麽样?要不要来一杯白开水补充眼泪?”
她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又拆了一盒面纸,丢得满地全是白晃晃的纸花。
“大姊,拜托你好不好?你不是常说,失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值得你哭成这样?”我是不会同情她的,这麽大的人了,眼泪还那麽不值钱。
“你不懂!”她一边说,一边“嘶”一声,又抽了一张面纸。
“好!我不懂。”我喝了一口水,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是哪个家伙那麽大胆,敢甩了你?”
“还不就那个该死的张耀今!”
“张耀今?怎麽会?”
张耀今是她同系的学长,高她一班,打绿意一入学,就锁定她,集中火力全力猛追。绿意一向不乏男孩子追求,也没将他怎麽放在心上,可是张耀今毫不气馁,鲜花、情书、巧克力,很容易让人心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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