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呻吟的年代(38)

2025-03-05 评论


送木木上车以后,沈自扬牵着我的手说:

“来!随便走走!”

像母鸡带小鸡,他牵着我,朝着来时路,混入人群中。

他始终牵着我的手,跟着人潮浪逐到电影院门口。他还是紧紧牵着我,一只手掏出皮夹,困难地取出钱买票。

“放开手不就好了。”我低声说。

他不放,还是握得紧紧的。戏院有所谓的情侣座,缩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始终将我的手合握在掌中,依恋不舍。我由他掌中触到了那份炽热,不由得想起他过去对我种种的温柔。

我执起他的手,轻轻移到唇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双唇间修长的手,微微地在颤抖。

散场后步入街头,夜色凄迷,霓虹闪烁,他还是紧紧牵系着我的手。我心中沁溢满腔柔情,像五月微风拂过。

走到十字路口,酒红的灯影高高亮着。我们伫立在街头,旁边一对男女也停了脚步。

“大苏!”穿着一件粉红色迷你裙,露出一双修长笔直漂亮美腿的女孩出声叫我。

我侧过脸,绿意一脸惊奇,正看着我。

“大苏,好巧!在这里碰到!”她又叫我一声,注意到我身边的沈自扬,和我们紧握的双手——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停留在上头。

“你好!”她点头向沈自扬打招呼:“你大概不记得我了;我和大苏是高中同学,你教过的。”

沈自扬微笑回礼,却仍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她接着说,亲热地挽着身旁男孩的手臂:“我男朋友,李立得。”

绿意笑咪咪的,看起来很幸福快乐。李立得打扮倒是中规中矩,气质是好,感觉上却总觉得和绿意光鲜时髦的外形不甚搭调,一点也不符合绿意常说的所谓深度内涵的“假想形像图”。到现在,想起当年那李世群,想起绿意解释分析所谓深度内涵时的自得自满——青春,真的就这麽过去了。

禄鹰亮了,我们方向不同,绿意再朝a招招争,挽着李立得飒密地走远了。

“宝!”

沈自揭低声唤我,我如梦初醒,眼前的天空,染墨般深浓。夏日阳光照得灿烂,晴天蓝得瑰亮的时候,就表示又到了有人要离别的时候了。我怕离别这种心在滴血的场合,可是每一年夏日耀亮的阳光,却总依旧高鸣着萧邦的别离曲。

五年了。没有浩的日子,日子好像很漫长,可是五年还是这样过了。

这季节、该是沈浩回来的时候,为什麽我的心如此痛苦难过?!沈浩——五年了,已经五年了,真漫长的时光!

一切都太迟了,况且沈洁果真回来了,我们之间——谈什麽我们之间,我凭什麽再做任何奢侈的想像!

沈浩是美丽,遥远得不可轻易碰触的梦。

“你到底在烦什麽?不是和沈自扬很好吗?跟定他就是了,还烦!”绿意来我的小蜗居,还是神釆亮丽的青春。

“你好像很快乐。”我盘腿坐在床上,靠着墙,答非所问。

“我是很快乐。”她斜躺着,胸前抱着靠垫。“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爱?谁?”

“李立得。”

我轻呼一口气,“当真的了?”

“非他不嫁了。”她歪侧着身子,不像是开玩笑。“我们计划好了,等他服完兵役回来,就立刻订婚,一起出国。”

李立得夏天取得学土学位,现在人在南部某陆军基地数馒头。

“是吗?”事不关己,我对她的爱情却远不如她自己乐观。“谈这些还会不会太早?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他的这两年,如果各自心情思考想法有了改变,或者彼此各自发生了什麽让人心动的邂逅,怎麽辫?”

“绝对不会!”她斩钉截铁地说:“除了我,立得他不会看上别的女孩子,我也绝对不会变心,更不会有什麽想法不能沟通的事发生。”

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非常欣赏绿意的自信,天真无畏的神采。可以说,这是她最吸引我的特别所在。虽然,她总因自我信心太强而自我意识过剩,气焰高涨得刺人,言语态度难免有一种优越的姿态,而甚少考虑到别人的心情,我却一直欣赏相信她遇事的果敢和决断。

她的事,关於爱情的或其它,我总笑笑的听,很少说什麽。每回,她总说得那样神釆飞扬,让人怀疑不得事情的必然性。可是,往往事情最终的桔果总和她的神采飞扬,落差一段显眼的距离。尽管如此,她的自信心和优越感一点也不受影响。她对事情的最终结果,总有另一套说词和看法,那样的理所当然,我也一直如初地相信她的神采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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