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渊收起低落的心情,伸手摸到阿觉淮的脑袋,揉了揉,说:“好好准备,不日将有一战。”
金藕势在必得,就如同他要复活楼擎天一样。
阿觉淮兴奋道:“你要把你的大军交由我统帅吗?”
浩浩汤汤一千之众,想想都很威风,他迫不及待那日到来。
“给你便是。”江飞渊对阿觉淮心存感激,也知他好玩耍威风,倒是不介意将一千之众的傀儡大军交给他领导。
阿觉淮闻言高兴的跳起,一把抱住江飞渊直呼二大爷,几声后,江飞渊再也控制不住笑出声。
他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
夕阳西下,江飞渊独坐栏杆,楼下繁花似锦,花香四溢。
他闻到却看不见。
冼清师披着一身月色归来时,瞧见江飞渊手抱一束花坐在栏杆上。
“小渊。”
江飞渊微微一动,偏头看来。
冼清师走上前看了看开的娇艳的牡丹花,有些疑惑,“喜欢花?下楼采的?”
江飞渊摇头,“是那位姑娘送我的。”
“姑娘送的花你也敢收?”冼清师挨着坐下,指尖拂过牡丹花蕊,绢纱之下的神情看不清,“十六岁了,正是情窍初开之年。”
江飞渊收下花是因为喜欢,他看不见,就想摸一摸过过瘾吧,并非因为什么男女之情,听得冼清师如此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瞬时红了脸颊耳尖。自幼因为体质特殊,鲜少接触人,于是在家中时,没少受规矩管束,先生对他也格外严格,故而骨子庄重矜持,也易脸红羞涩。
“有了心上人,也莫忘了师父。”冼清师收回手,背靠栏杆,有些慵懒,却不改那份威严。
江飞渊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哪里是有心上人了,师父,你……你怎么胡加揣测?”
说这话时,一是羞涩一是紧张,心里噗咚噗咚地跳。本是极度喜欢的花此刻只觉是烫手山芋,直接塞到冼清师怀里去,“我回屋去了。”
因为太紧张导致他走时忘了拿竹竿,没走几步就要撞上墙壁,还是冼清师眼疾手快,瞬行过去挡在他面前,结结实实承下江飞渊不重不轻的一撞。
盛开的牡丹花散落一地,零落的花瓣随风而起,飘荡在皎洁月色之中,如同江飞渊的心,时起时伏。
☆、小渊生气了
“为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小渊如此匆忙要走,莫不是口是心非,为师说中了你的心思。”冼清师双手不轻不重扶着江飞渊的身体,语调异于往日冷酷,多了些不确定的试探。
江飞渊眼前一片漆黑,绢纱一次又一次扫过他的鼻头,挠的他有些浮躁,闻言更是羞红了脸,拽住冼清师手臂的左手猛地收力,反驳道:“才没有!师父你怎胡说?我……我要生气了。”
他现在一心想复活楼擎天,之后修复断臂寻找愧天极复仇,儿女情长做梦都不曾想过,哪里会如冼清师所言。
“生气?”冼清师微微低头,风吹起绢纱,露出血红唇瓣,和暗红眉尾。
“师父拿自己的徒儿当消遣取乐,我如何不能生气?”江飞渊想跺脚,可惦记着此举过于孩子气,只能咬牙挣开冼清师,“世间哪有谁的师父如你这般,我回屋去了,深夜还要出去办事。”
他气恼也不是,羞恼也不是,摸索进屋后,往床上一坐。
“今日佛莲子见了白提仙,他们做了什么,小渊想不想知道?”冼清师觉着自己有些过分,赶紧进屋去哄,可如何哄孩子他不会,只得说些他会在意的事。
江飞渊艰难地脱外裳,对冼清师的话表现的很冷淡。
冼清师站在一处看他笨拙地脱衣裳,明明自己不行也不叫自己,是真生气了。他走上去想帮他脱衣裳和洗漱,却被江飞渊一句拒绝,“我自己来。这些小事,总不能一直依赖师父。”
冼清师就这样看着江飞渊自己做事,直至他躺下盖上被褥。
“师父适才说佛莲子见了白提仙,他见白提仙作何?”江飞渊问。
冼清师暗暗松一口气,“与白提仙打好关系,至于他为何如此,有些难捉摸。我见他与尘念无厌之间似有一段过往,尘念无厌对他充满警惕戒备,分明想出手却又碍于什么忍着,而佛莲子一直恍若无事,倒是有意靠近白提仙,那种靠近,过于亲密,不太正常。”
江飞渊对佛莲子的了解并不多,难以猜测佛莲子搅和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杀艳十洲以求洗剑海会试资格帖,还是单纯为了与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