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辛苦将我养大,千裳小师妹为救我魂飞魄散,我活着,是魔是仙,无关紧要。紫欺帝什么都没有给我,我为什么要去琨境替他拿回他失去的一切?”
突然,江飞渊想到了什么,觉得万分可笑,眼眶发酸地笑道:“师父,你对我好,可只是因为我是紫欺帝的转世人?”
冼清师像是被什么利刃扎了心,又像是被冰雪淋了一身。
“避嫌界紫岚仙宗的第一长老,仙者中最高辈,可谓之祖师,受人尊敬,威严八方,走的是昭昭仙道,带徒弟却让他走臭名昭著的魔道。全心全意帮我复仇,不过是你给我一点甜头,你让我信任你依赖你,听你的话走上你安排的路,以紫欺帝的转世人为名送我去琨境,收服万妖群魔,独占一界为王。”
清秀的脸布满痛苦,血与泪掺和顺着白色眼带落下。江飞渊双眼发疼,心如刀绞,在一无所有后,他发现自己仍被利用着。
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渐渐地,雨大了。
江飞渊从床上站起身,周身魔气散发,笼着瘦小的身躯。握竹竿的手轻轻用力,将冼清师推出屋外,耳闻门扉四分五裂之声,嘴角浮出一抹冷酷无情的笑,“我是江飞渊,一个断胳膊的瞎子,那里是什么紫欺帝啊。”
他冷哼一声,用内气震碎冼清师为他带上的眼带。
无珠的眼深凹,让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森然之气。
他收起魔气,举步迈出屋子,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你你!!!”流小枫万分惊愕盯着江飞渊,刚才所闻震撼了他,万万没想到,江飞渊不但是魔,还是魔中之首。
江飞渊冷笑道:“这并不妨碍什么,不是吗?”
流小枫咽下口水,两眼一闭,一睁。
“流小枫,如果你不想天穹宗彻底玩完,闭上嘴。”江飞渊警告一句后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于客栈。
……
小雨绵绵的飘雪天人迹罕见,往来一两人步履匆匆,在东泊宗大门看门的两名弟子被冻的直打哆嗦。
“这雨下了一夜,还没停的意思。”一名弟子抱怨道。
另一名弟子附和道:“可不是,如此冷的天在这值班,倒霉死了。”
两你一句我一句聊着,不时其中一人说:“那有个傻子,下雨天不打伞。”
“何止是个傻子,断胳膊,瞎眼呢。”
这人觉着好笑,待黑色道袍青年走近,打趣道:“小瞎子,这天下着雨你不打伞,淋湿了可怎么换衣裳?”
青年道士转身面朝东泊宗大门走去,被一名看门弟子叫住后说:“在下是算命的。”他甩甩手中拂尘,有模有样地捋捋黑胡须。
“去去去!这里没有要算命的!”一人不耐烦驱赶,“再说了,这可不是普通人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青年道士笑道:“二位小兄弟生的一脸人才相,他日必有成就。”
两人一听互视一眼,虽不信却想玩玩这道士打发时间,一人叫他到身边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确定是个瞎子,“算算我何时结丹?”
另一人跟着说:“也算算我何时结丹?”
青年道士微微一笑,扬扬拂尘,“此乃天意所指,我不便相告。”
“眼瞎断胳膊,拂尘算命服,该有的都有了你就以为自己真是算命的?骗三岁小孩尚可,骗我,休想。”
二人断定这算命的是假的,过来骗钱,索性联手把他扔进雨里,又回去值班。
结果这算命的爬起来又往大门口走,几次三番,不依不饶,恼了二人,一人无法只得去通禀少宗主来处理。
洛含业一出门就见算命的毫无形象坐在门槛上,拂尘被他插在身后衣内,哪里像算命的,活脱脱的地痞流氓。
他凤眼一敛,“你可知此处住着何人?”
青年道士闻声倏然起身,伸出左手胡乱一抓,就把洛含业抓进手里,一脸激动,“公子最近好运啊!事事顺风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梦想成真。”
两名看门的见状,上前拉开青年道士,见洛含业那张雌雄莫辨的脸阴晴不定,双双伸手捂住青年道士的嘴。
“少宗主,如何处理此人?”
洛含业道:“打死了丢去乱葬岗。”
二人领命,拖着青年道士要走,却那知被青年道士猛然挣开。
“少宗主近日不可杀人,以免触怒天神,降罪与你,使你将行之事遇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