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醒来都在师兄屋里_作者:今夕故年(4)

2019-05-13 今夕故年

  就是师兄这屋里的软榻……这哪是软榻啊!硬邦邦的!撤掉了软垫,就剩下一块雕花木板!

  容篱瘪了瘪嘴,有心想多垫几层锦被,可惜此时夜已深,师兄看起来要准备休息了,他是个来借宿的,也不好挑三拣四。

  默默下定决心等明天师兄不在就来铺软被的容篱爬上了软榻,拥着小被子,视线恋恋不舍地从晏止的床榻上转开。

  ——师兄的榻,他小时候没少爬过,师兄,他小时候也没少睡……咳,抱着睡过。

  师兄的怀抱太暖了,被师兄抱着时总是充满了安全感,他好喜欢的。

  可现在他长大了,三师兄说,师兄性子清冷,喜欢沉稳的人,他要是再缠着师兄胡闹,师兄也许就会讨厌他了。

  容篱想到最近几年,要不是他凑过来,师兄都很少主动找他说话了,顿觉难过——他一定是还不够沉稳,师兄不喜欢他了!

  想到这,他闷闷不乐地扁了扁嘴,想撒娇,又艰难地忍住了,努力做出严肃沉稳的样子,“师兄好梦,夜安。”

  晏止看着这还不能好好把控脸上情绪的小家伙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眉梢轻挑,不置可否:“好梦,夜安。”

  好梦么,当然是会有的。

  6.

  这一夜容篱睡得格外安稳——并不。

  应该说是后半夜睡得舒心,而前半夜他在软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软榻又硬又小,他翻来翻去,差点儿翻到了地上。

  半只脚落空的时候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里一翻,砰地一声,脑袋又撞上了软榻的围栏,疼得他小声呜了声。

  最后是晏止察觉他这边的动静,起身点了灯,过去把人捞起来,低声问怎么了。

  对容篱来说,吃和睡都是重要大事,决不可被干扰。

  他白天又是修炼又是琢磨梦游的,很是费了些脑子,此时又困又累,脑袋上磕着了又疼,被师兄哄着一问,立刻就委屈上了,一双眼湿漉漉的像晨间缀在嫩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惹人怜。

  晏止摸了摸他额角的红印,随手施了个小术法替他止了疼。容篱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忍不住伸手环着师兄的腰,仰着头泪汪汪道:“睡得脖子疼,骨头疼。”

  晏止就替他揉了揉后颈,温暖的灵力顺着经脉舒缓了他的僵痛,容篱的脖子很敏感,晏止的手一触碰到他,他就不自觉地抖了抖,像小动物似的朝晏止怀里拱了拱,只留给晏止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瓜。

  像个委屈巴巴求安慰的小兽。

  晏止无声地笑了笑,替他揉了一会,轻声问他:“去榻上睡好不好?”

  容篱被他抱了一会,其实已经快睡着了,被问了句,茫然地半睁着眼,倒还记得不能打扰师兄,小声咕哝着:“我睡相不好,挤着师兄……” 

  “没关系。睡吧。”晏止根本不是要和他商量的,连人带被抱起来,掂量了一下。

  小家伙被捡回来时又瘦又小,可怜巴巴的,养了这么些年,好吃好喝喂着,也不见长肉,骨骼清瘦,抱起来轻飘飘的,脸上倒还带着点婴儿肥。

  晏止想了想,把他身上裹着的锦□□脆利落地扯了下来,扔到软榻上,转而几步走到榻边,将人塞进被窝里。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容篱已经睡了。

  晏止在榻边望了他一阵,伸手替他拂了拂脸颊边的碎发,拂完了顺手掐一掐柔软的小脸蛋,低声叹口气,起身到窗边,拿起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

  小香炉普通而平淡无奇,里头的香早已燃尽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灰烬。

  晏止推开窗,修长的指尖捏着小香炉,将里头的香灰尽数撒了出去。

  清玄峰上终岁严寒,下雪是常事。此时天空中就飘着雪,不大,却很急,不多时就将那些许香灰掩藏得密密实实,再看不出来。

  吱呀一声,窗被关紧,阻隔了外头的寒风。

  晏止回身上榻,将小家伙拢进怀里。

  小家伙没了惯常抱着的抱枕,梦里都在瘪着嘴,好不容易挨着热源,他赶紧抱住,满足地蹭了蹭,美滋滋地睡熟了。

  ☆、7-9

  7.

  容篱一向有赖床的好习惯,然而他今天还没睡够,就被捏着脸蛋儿闹醒了。

  “师兄,我还想睡……”

  容篱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呵欠,拽紧了被子满床打滚耍赖,“师兄再让我睡一会呀!”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大梦初醒的微哑,晏止无端就想起了甜甜的软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