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雕梁画栋,沉水落月,他李杜仲身侧莺环燕绕,过的是奢靡无度的日子。
我母子二人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死生阔别。
杜玉门是怨是恨,是艳是羡,无从得知:“我只是想见一见他,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杜玉门想这剑客心狠手辣,今日饶他一命,甭管他图什么,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杜玉门用牙咬去瓶塞,将伤药洒上伤口,微微刺痛,不及方才一分,低声笑问:“你是可怜我吗。”
柳风今日觉得有些累了,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不可怜你。就算我放过你,你出去叫府中的仆人看见,一样活不成,我带你出去,你拿什么报答我。”
杜玉门起身随手拿起博古架上的象牙折扇,收入怀中,柜里的衣服七零八落的也穿不得,只得捡起方才脱下轻罗绣花裙,边穿边问:“报酬,黄金白银,珠玉珍宝,亦或此身,任君抉择,身外之物,都不比小命重要。”
柳风闻言侧身看向他,痞笑着搂住杜玉门的腰身,在人身侧耳语:“我要你,为我所用。”
杜玉门索性靠入他怀中,若是能用皮相能摆平的简单事,何乐而不为。
柳风长剑一挥,挑灭灯火,屋内霎时昏暗,只余月光流淌其中:“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出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数月,杜玉门自岁末与柳风别后再无缘相见,不知这杀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几欲将他忘之脑后。
柳风在楼中接了一单,此人白手起家,与朝中要员勾结,私贩盐铁,也在江湖中行走,仇家众多,早年多遇刺,颇为警惕,以重金聘强手相护。
柳风自其外出走商之时便暗中跟随,一路竟全无机会下手,得知其两日后到扬州地界,将下榻樊楼,今夜遂探樊楼去寻杜玉门。
恰逢杜玉门今夜有客,柳风便在房梁上看了一遭活春宫,那两具白花花的身子贴的严丝合缝,杜玉门腰下枕着软被,颈项弯出一抹勾人的弧线,抑制不住的低声喘息,口中讨饶:“爷…别弄了…”双腿盘缠在人腰间却不见丝毫松动。
柳风看的血气上涌,又不知怎的,气不打一处来,跃下房梁劈手将杜玉门身上之人敲晕了过去。
杜玉门才到好时候,那客官就软在了身上,抬头见是柳风,只得压下气来,又觉难堪,恼羞成怒,怒极反笑,将人推去,敞着双腿,牵出一股精露,伸手一抹胯间,抬眼看着柳风,便被柳风扣了手腕压枕上质问:“做这种活计,难道就没有半分羞耻之心吗?”
杜玉门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羞耻,你拿剑杀人的时候,觉得羞耻吗。”
柳风让他拿话堵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恨的牙痒痒,扯过他枕在腰下的被子,将他整个人团团裹住:“你狂,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杜玉门本是正在气头上,这会倒叫他逗笑了,手不能动弹,缩脚抵上柳风胯(和谐)下蠢蠢欲动的地方,鼓囊囊热腾腾的:“拿这个收拾我?”
柳风气极,将他的脚挪开了去,反身按在榻上,掴掌“啪”的一声拍在杜玉门的屁股上:“少作妖,谈正事。”
杜玉门埋头闷声笑着:“说吧,什么正事。”
柳风声色忽沉,忍不住探掌穿过杜玉门的发间,勾指缠绕:“我要你助我取一人性命。”
杜玉门敛了笑意,侧首问他:“什么人。”
柳风俯身在他耳侧轻声:“此人名为江叙。”
杜玉门心中不快,翻了身滚到里边去,拿背脊对着他:“江叙是我的常客,出手一贯大方,又待我极好,我可舍不得。”
柳风靠坐在床边,心中反复咽嚼这句话,舍不得吗,是否在他身上下足本钱,他就会舍不得:“有人出十万两黄金,买他的命,他必死无疑,早晚的问题,与其死在别人手上,不如你来送他一程。”
杜玉门一下子转过身来:“十万两黄金?你莫不是在同我说笑吧。”
柳风斜睨他一眼:“我像是在跟你说笑吗。”
杜玉门犹豫了半晌,十万两黄金,能引多少人趋之若鹜,终究是留不住的:“好,我答应你。”
两日后江叙果然如柳风所说的,下榻到樊楼,一进门便说道:“鸨娘,老规矩,自今日起,玉门便不必再接客了。”
鸨娘捻着帕子掩嘴笑道:“江公子可真是痴心人。”囊中还有数不尽银两:“还不快去请玉哥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