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涛城是他最后的退路,可是我不能养出他懈怠的心性,让他以为自己永远可以侥幸。”
易剑寒轻声叹息道:“直到虞忘归来城里的那一天,我才发现,詹知息说得每句话,果然都应验了。如果是原来那个易剑寒……如果我更果决一点……如果我不要那么婆婆妈妈的,也许,也许雨眠就不会死。”
原来如此。
商时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你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将一个人的生命负担在自己身上究竟有多么沉重,商时景不太想去思考,也不愿意面临这样的窘境。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意识到假如自己有能力,却因为一时犹豫而没能救下一条本不该死去的性命,大概会崩溃也说不定。
因此,他除了无用的安慰,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肥鲸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什么虚假的未来,而是他自己亲自从这困境里走出来,他教导虞忘归的那些,是他自己做不到,却希望虞忘归做到的东西。
通常情况下,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娱乐活动,吃完晚饭就没有什么可玩耍的,加上还有宵禁,基本上就只能卷铺盖睡觉,就算修仙门派,也只不过是在日常的活动里加个打坐的选择。四海烟涛却是个例外,原因也很简单,一群什么都喜欢研究的技术宅待在一起,又有一个放任自流的城主,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吃完晚饭之后,商时景听见了远处传来奇怪的巨大响声,不由得问道:“是什么声音。”
易剑寒的神态看起来很奇怪,有一种强行忍耐着的得意跟愉快,他微微咳嗽了一声道:“我让他们改装了下烟涛城,现在还在改造中。”
“你那个表情搞得好像会出高达一样……”
“那倒不是。”易剑寒沉吟了片刻道,“你也知道,烟涛城事实上是建立在老龟的背上,所以从最初开始的构思就是可以移动的,我让他们把机关重新清理了下,每个区域都可以分隔开来,到时候说不准能用上……”
商时景点了点头,没太多想,又问道:“春云山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来历吗?”
他问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如尚时镜这样的人,在人心之境之中,他永远依存于春云山之中,究竟是因为那里到底是他最后的归处,还是因为别有隐情?商时景觉得自己隐隐约约似是多心了,又感觉好像有些什么古怪,一下子掠过心头,没能抓住。
这种感觉说起来玄妙,事实上就是直觉,他觉得春云山与尚时镜没有那么简单。
“嗯?春云山吗?”易剑寒皱着脸试图从脑子里挖出点信息来,愁眉深锁了许久,半晌才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别的,不过春云山最初是巫琅居住的地方,六个人曾经一起在上面修炼,所以他们才会□□云六绝。”
商时景心中一咯噔,缓缓道:“春云山本来是巫琅所住的地方?”
“对啊。”易剑寒点了点头道,“你想嘛,尚时镜怎么可能会给其他人造房修屋,春云山环境隐蔽,地方又大,正适合搞许多幺蛾子,后来巫琅把山送给了尚时镜。这个设定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对尚时镜的住处了如指掌的人,就定给了巫琅,正好把春云山的设定圆起来。”
易剑寒看了看精致的点心,犹豫半晌拿了块莲花模样的糕点。
会跟巫琅有关吗?
商时景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遗忘了什么十分重要却又莫名熟悉的东西,他皱着眉头杵在桌子上深思了许久,直到易剑寒问他:“你怎么了?”
“我觉得……春云山,巫琅,尚时镜之间有一定的联系,而且很重要,可是我想不出来是什么。”
易剑寒满不在乎道:“他们是兄弟,春云山是巫琅送给尚时镜的,不就是这样么?还能有什么别的吗?”
“不是。”商时景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
可是无论商时景如何冥思苦想,也始终想不出来无法冲破那层迷障的东西是什么,他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个了,我这里有两个称呼想问问你,一个是‘鬼师’,另一个是‘陵光君’,你有印象吗?”
“有啊。”易剑寒又咬了一口莲花酥,拍了拍手道,“鬼师是幽冥鬼狱除了尊主以外最重要的人,不过幽冥鬼狱设定完了之后,我没给他安排什么戏份,稿子哪有写那么长啊,就大概主线跟世界观写的差不多了;陵光君是天尊手下的四圣之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