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也只怪谢衣好端端地乱出什么宫啊。
幸好平时斐清也爱在他耳边念叨这些,偶尔他也会观摩父亲或者兄长练剑,他只希望自己等会儿丢脸不要丢得太彻底。
他轻吐一口气,按着印象握好短剑,调整姿势。
谢连见他像是已经准备就绪了,左脚一蹬,直冲着温行而去。
实际上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温行反射性向左一躲,堪堪避开这一击。
谢连很快反应过来,一脚制停,右手手腕一转,迅速调转方向。
阳光直直照射在谢连的短剑剑刃上,他这一转动反射出来的白光好巧不巧地闪到了温行。
他下意识抬手遮住了双眼。
本来只是对着温行耳鬓碎发去的短剑被这变故一搅和,直冲着他的手臂刺去——这要真扎下去必然会留下一道极深的口子!
谢连暗道不好,想住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温行!”
“二殿下!”
第八章
千钧一发之际,温行被谢连一脚绊倒,短剑擦着他的手心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口子。
“嘶——”
一屁股跌坐在地的温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谢衣和几个太监侍女匆匆赶过来。
本来伸手想问一下温行有没有事的谢连顿在了原地。
温行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杏黄色的身影就冲到了他面前,半蹲下来担忧地问:“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问的时候还顺便强行掰开了温行的手掌。
温行不自在地缩回手,目光闪了闪,说:“无事,小伤而已。”
说着他就挣扎着要站起来,谢衣连忙扶住了他,就怕他一个站不稳又跌回去,像在对待一个重伤患似的。
等温行站定了,谢衣才皱着眉对谢连说:“二弟,你又在胡闹什么?”
这话一出,温行就暗道不好。一抬头果然就见那二殿下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垂下脑袋把神情隐没在阴影中。
前世每到午休时间谢连必然会跑过来找谢衣,而最近的几日许是因为谢衣总坐在他的身旁,所以谢连找得就少了。而此刻又被谢衣这么一指责,以他现在的小孩子心性,必然会忍不住爆发。
果不其然,谢连只沉默了一会儿就咬着唇一脸委屈地大步走了。
温行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倘若处理不好这件事情,首先不说得罪了谢连,指不定还得被安个离间皇子的罪名。
他匆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飞快地对谢衣说:“多谢殿下关心,臣先失陪了。”
说完他就追着谢连而去,留下一脸迷茫的谢衣和几个下人。
谢连自幼习武,体力可不是温行这个文弱孩子比得上的。等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温行都已经开始微喘了。
“你跟过来干嘛?”谢连没有回头,嗓音略涩。
温行平复了一下呼吸,摸出一块飞镖状的东西,对谢连说:“二殿下,这个给您。”
谢连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一回头就见温行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一种暗器。”温行一边说一边将飞镖塞到谢连手中,“太子殿下知您爱武,之前偷偷溜出宫来找臣的兄长要的。殿下本来要臣先不要告诉您,没想到竟然您产生如此误会。”
谢连眨眨眼,问:“真的?”
温行笑着轻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才怪。
这飞镖其实是斐清送给他防身用的,如今情况紧急就拿出来用一下。
也多亏了谢连还只是个小孩子,好骗得很,听他这么解释也就差不多相信了。
“既如此,是我误会你了。”谢连一脸愧疚,连皇子的架子都不端了,“你的伤没事吧?”
成功蒙混过关,温行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他抿开一抹笑,无所谓地说:“无事,多亏了二殿下反应及时。”
谢连不太信,特地查看了一番确定伤口不深这才罢休。他又想起温行不会武的事,问:“你明明是将军之子,怎么不学武呢?”
温行无奈地笑笑,说:“也不是臣不想学。只是父亲说臣身子骨弱,不宜学武。”
“那又如何?”谢连明显不赞成他的说辞,“习武强身健体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只要你能跑能跳,有什么宜不宜的?”
温行被他说得一愣。
他已经接受了不能习武这个事实二十多年,突然之间蹦出一个信誓旦旦说可以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