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温行忍不住出声确认。
“我骗你作甚?”谢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本来也该是一个习武的料子。那以后骑射课你就别跟着了,我教你,权当赔罪了。”
谢连是几个皇子中唯一有意战场的,所以安隆帝特地准许他在其他皇子骑射课时单独找朝中得空的将军学习。近几日谢连一直找的正好是温行的长兄温余。
温行当即就心动了,没想到自己保命之举还带来了如此大的机缘。他规矩地行礼,语气里是难掩的期待:“臣谢过二皇子殿下。”
谢连惦记着他不久前才摔了一次,一把将他拉起,“行啦,回去吧。”
温行对上谢连澄澈的双眸,忍不住展颜一笑。他点了点头,错开两步跟在谢连身后往回走去。
而不远处,将这和谐友好一幕全程尽收眼底的谢衣垂下眼睫,薄唇轻抿。最终,他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先他们一步赶回去。
等温行和谢连回到去时,其他人已经因为这突然的闹剧提前解散了,唯有谢衣还留在原处,似是在等候他们两人。
“你们回来啦?”谢衣微笑着说,“抱歉小连,方才是皇兄太着急了。”
已经释怀了的谢连摇摇头,嬉笑道:“不怪皇兄,是臣弟太任性了。”
谢衣又冲着他一笑,才转向温行,担忧地说:“阿行的伤真的没事么?为防万一还是处理一下吧?”
“不……”温行拒绝的话刚开个头,又被谢衣打断了。
“福禄,你带伤药了么?”谢衣直接开口问他身后的一位小太监——正是东宫前的那位。
福禄连忙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说:“小的一直备着呢。”
谢衣不咸不淡地回了个鼻音,吩咐他去给温行伤药。
温行实在推拒不得,索性也就从了他,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乖顺地伸出受伤的手。
谢衣就坐在他的不远处,单手托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谢连见也没他什么事,便告辞去找温余了。
上书房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温行半低着脑袋,身后只是简单束起的头发乖顺地垂落在他的后背。他的神情淡然,完全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那种和煦。
除非是真的无意交好,否则他是不会摆出这幅疏离的样子的。
谢衣回想起方才温行与谢连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没由来就是一阵烦闷。
可是现如今的他还只是没权没势的七岁小太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但凡他对温行表现出一点喜爱,都有可能给他招致祸端。
真是……烦躁。
福禄替温行处理好伤口以后,他轻道了声谢,一抬头便见谢衣板着个脸坐在一旁。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但眉眼间细微的气闷还是被温行捕捉到了。
温行抿了抿唇,施施然起身走到谢衣面前,淡然地说:“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谢衣满脑子都刚刚温行对谢连的笑,也不挽留,摆摆手让他自便。
温行恭敬地退下。
结果还没走到宫门,温行就看见了早已告辞的谢连。
“二殿下……”温行的礼行到一半,就被谢连一把拽起来。
谢连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他包扎好的左手,兴致勃勃地说:“正好最近我要去找的是温将军府上找怀化将军,我们一同前往可好?”
怀化将军正是温余的封号,谢连言下之意便是想让温行今日起便同他一齐习武。
温行当然是求之不得,眸底微亮,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他轻点头,顺从地道了声谢,言语间是压抑不住的期待。
谢连嬉笑,吩咐一旁的下人备轿子。
有了代步的工具,温将军府和皇宫的距离一下子恍若缩短了不少,没多久温行和谢连便抵达了。
出于礼节,温余已在府前等候着。
有幸蹭上了二皇子轿子的温行规矩地等到他下轿后,才施施然跟着下了去,紧接着就对上了自家兄长微讶的目光。
不过温余到底混迹沙场多年,极快地反应了过来,敛起旁的情绪冲谢连行礼。
“二殿下。”
谢连摆摆手,道:“怀化将军不必多礼。从今日起本宫打算让令弟跟随本宫一同习武,将军可否同意?”
说话间,谢连顺手将温行从他身后拉到了他身旁。
在温余这里,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从来就不会因为提出请求的人是谁而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