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安?”白束嘲弄般一笑,“她这一世最缺的莫过于安定。”
“朕欠她的都会补给你。”
白束闭上眼睛苦笑一声。
而他这一世最不缺的就是安定。
等到萧染也走了,藏在屋外的萧怀剑才进来。
“等了多久了?”白束看着他一笑。
“就没走过。”萧怀剑慢慢挪到床前看着白束,“有些事情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白束慢慢合下了眼眸:“对不起。”
“果真是你!”萧怀剑惊呼一声:“我就说那种冥冥之中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不像有假,从文章拿错开始就已经是你策划好了的,所以昨夜给我的书也是你掉过包的。”
“那人盯着澍兰苑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看到了,我不动他他必然动我。”白束愧疚地看了萧怀剑一眼:“只是无端连累了你。”
萧怀剑原本还想着这小机灵鬼那么多鬼心眼,指不定怎么搪塞他,如今人一口就承认了,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说不上什么连累,毕竟他是把我也一起算计进去了,只是再有这种事,你能不能先跟我商量商量啊,我怎么说都是皇子,大不了挨一顿责罚,你呢?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担心我?”白束狡黠一笑,“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当我皇兄,要护着我吗?怀剑哥哥,你便当是护了我一回,别跟我计较了。”
微弱烛光映着那张玉瓷小脸,小人儿脸上含着笑,唇角还带一点白日咬出的红痕,那声“怀剑哥哥”叫的软软糯糯,萧怀剑只觉自己心都被他叫化了。
“你啊。”萧怀剑苦笑着叹了口气,白束把他摸得透透的,一句话就能把他说的脾气全无。
“不过,那书我也看过,一点问题都没看出来,他萧怀瑜怎么就能一眼看出里面有大逆不道之言?”
“想知道?”白束挑眉一笑,故意卖着关子,看萧怀剑抓耳挠腮眼看就要上手了才道:“只因圈那字的朱笔本就是我画的。”
“你……”萧怀剑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才笑道:“这萧怀瑜也太急功近利了,自以为拿到了你的把柄便急着去请功,都没想过这功是从哪儿掉下来的。比及登庸纳揆时,九允天下一允卿。当真厉害,没有后一句就是大逆不道之言,有了后一句就成了倾世之情了。”
白束笑了笑没作声。
再听萧怀剑叹道:“可惜,最后竟让一个太监背了锅,萧怀瑜也不过是禁足罢了。”
“我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了,”白束劝慰一笑:“只要禇皇后还在,禇国舅在朝中还有势力,萧怀瑜这太子之位便动不了。”
“那你还……”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做这一切也不是给萧怀瑜看的,皇上对我猜忌太重,经过这一出他就该当知道我对他并没有谋逆之心,我这也算给自己挣了一条活路。况且他们父子嫌隙已起,以后萧怀瑜也不能再仗着皇上恩宠打压你了。”
萧怀剑眼眶一热,刚待一番感念之辞,再见白束眼神一凛:“当日这王高打我一耳光,如今我便还他一耳光。”
萧怀剑只觉身上一寒,大夏天地打了个激灵:“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还好我没惹过你,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见白束眯眼一笑:“你怎知你没惹过我。”
萧怀剑一愣,伏倒在白束身上:“白大侠饶命啊!”
“好说,”白束微微一笑:“唤声白束哥哥听听,叫得好听便饶了你了。”
“你……”萧怀剑一时无言以对,这小人儿还当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他占,一声怀剑哥哥还没叫热乎就要讨回来了。
第27章 得胜回朝
澄光十九年秋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大将军可有空闲赏月?漠北之月与汴京可有异同?有人告知我,尤记当年中秋之宴宁将军一鸣惊人,连皇上都为之喟叹。其月澹澹,良人可期,不知师父当年可期良人是为谁?如今仍可期否?
师父,我想你。
澄光二十年春
伶仃又开始发情了,整天没日没夜地叫唤,明日就让瑛姑送到净身房去给骟了,省的哪一日糟蹋了什么贵妃娘娘的猫人家找上门来讨说法。师父,你再不回来伶仃该不记得你了。
师父,我想你。
澄光二十年冬
萧怀剑这大傻子,非要在我房里烤什么红薯,火盆侧翻引了床幔,差点把我变成烤白薯。师父回来替我好好教训他,就罚他抄书罢,《中庸》抄十遍,倒着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