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那就算了,本座估计再过十天半个月它就能好了,你再辛苦伺候一阵就是。”
“别,徒儿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宿遗祯说完就把心一横,俯下身子亲到了那处泛红的伤疤上。
那伤疤竖在胸口有些碍眼,它本不该出现在苍铘的皮肤上,龙的皮肤不会受这样的伤。宿遗祯内疚地想着,禁不住觉得牙根泛酸。
已经结了硬痂的部分有些粗糙,干燥地磨砺着柔软的唇,这硬痂下面是鲜嫩的肉,该是像被龙鳞藏起来的那些软肉一样鲜嫩,是龙的弱点所在。
着了魔似的心跳加速,宿遗祯竟然伸出舌尖,在那伤疤周围打了个多情的转儿,还暗中抬眼瞧了瞧苍铘的反应。
苍铘忽地捏住他的下颌,微微眯了眼睛,威胁似地道:“好大的胆子。”
“......师尊息怒,”宿遗祯抿了抿唇,敛去报复性的戏弄而装作温良地答,“徒儿只是在治伤,治伤而已。”
苍铘放开了他,由着不安分的唇舌继续在伤疤上游走,肆意之时连周围的好皮肤也悄悄沾湿了。苍铘眼神微动,默默纵容着这人的一切。
“师尊,差不多了吧,明天就该能好了。”宿遗祯舌尖发麻,抬起头时恰瞧见自己被淹没在苍铘的一双眸子里。龙目中的琥珀色莫名变得深沉了,瞳孔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人,长了一张宿遗祯的脸。
“师尊,师尊?”宿遗祯察觉到了危险。
苍铘不答,一手扣住后颈,一手流连在腰侧,简单而粗暴地把人按进怀里,再次用舌尖润湿了他的唇。
宿遗祯霎时红了脸,没底气地怒道:“不许再这样!第一次已经原谅你了,竟然还来,我不喜欢被口水弄湿!”
闻言苍铘又闭着唇印了一下,问:“那这样呢?”
“......”宿遗祯张口结舌,“还、还行。”
苍铘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道:“宿遗祯,你并不排斥我,你喜欢我。”
是吗?
是啊,是吧。所以宿遗祯才该死!
宿遗祯狠狠咬了下腮帮子,疼着道:“我不喜欢你。”
苍铘:“你做事从来不会畏首畏尾,唯独这件事总是不肯坦然面对,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的丹元吗?”
“是,是因为你的丹元,”宿遗祯鼓起勇气,直冲冲地望进了他的眼睛里,“它会要了我的命。”
苍铘:“若我有办法解决,你愿意接受我么?”
宿遗祯:“我知道你的办法是什么,我不愿意。”
苍铘:“你不必为我考虑,我愿意那样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很短暂也没关系。”
“我不是在为你考虑,我是在为自己考虑。你知道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也知道我从来不肯冒险,我不愿意。”宿遗祯低声地说着,差点把牙关咬碎。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前要他说这些话他秃噜一下能说成个绕口令,现在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很艰难,好像他的嘴不让他说,牙也不让说,舌头更不让说。
苍铘的眼神始终在他脸上逡巡,好一会儿才道:“想清楚再说。”
宿遗祯很坚定:“早就想清楚了,一直没变过。”
苍铘:“你当真这么无情么?”
宿遗祯:“是啊,我们那儿的人都是这样的,只会为自己活着,对旁人一概无情无义。”
苍铘:“你在自欺欺人。”
宿遗祯垂着眼眸:“我没有。”
“宿遗祯,”苍铘道,“给你无尽的冰川岁月,或是给你十年细雨暖阳,你要怎么选?”
宿遗祯要答,苍铘却打断了他:“别急着说,先仔细想清楚,你还有时间。”
这夜宿遗祯很自觉地滚回了自己的房间住,听见外面的电闪雷鸣声他又起身穿衣,翻出了自己出门时随身带着的水囊,去后厨烧了些热水灌进去。不用敲门也知道苍铘不在房里,他擅自推门进入,把热水囊塞进了苍铘的被褥里。
冷风吹进,宿遗祯打了个喷嚏,默默拢紧了衣衫转身出门。
“宿师弟。”秦兮瑶站在门前唤了他一声。
“师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宿遗祯见她穿得单薄,便把自己的衣衫裹紧了些。
秦兮瑶:“我听见打雷了,就出来看看。”
宿遗祯:“是师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躲进云层里游几圈。”
“自打我进了苍铘宫之后就从来没见尊主心情不好过,”秦兮瑶忽又笑了笑,“也不该这样说,尊主向来不叫旁人看出情绪,别说是喜怒哀乐,平时连见上一面都很难的。师弟,还是你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