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必。”
褚淮的用的是气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话说的也短,谢伯毫不介意,他现在对褚淮的崇敬之情赶得上秦桓衣,赶紧让褚淮坐下,自己去联系后厨,又出去找秦桓衣。
现在不管做什么动作都不能大,不然就疼得五脏六腑翻个,褚淮艰难缓慢地坐下,开始细细思虑起来,这次误打误撞把乔逐衡抓了回来真是走了大运,虽然过程很不顺利,但是艰难的第一步迈出去了,接下来的计划就好处理多了。
褚淮浅浅呼了一口气,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三皇子现在在皇城应当也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这一路下来只能愈发小心,褚淮自己都觉得有趣,谁能想到各种选择交融在一起,竟然能让他到现在的生活一波三折成这般。
秦桓衣听说褚淮醒了几乎是立刻赶了回来,看见褚淮在前厅坐着气色看着不错稍放宽心。
“秦城主,好。”
只是四个字,说完褚淮竟然头有些晕,秦桓衣听大夫说的仔细,知道褚淮的状况:“褚淮你就别说话了,要做什么指指就行,那套虚礼也别拿出来让我们都难受。”
褚淮弯了弯眉眼,似乎是说好。
“药上了吗,”说着秦桓衣侧首看向谢伯,“煎药的人怎么还不来?”
谢伯:“我现在就去催。”
看人走了秦桓衣赶紧又转向褚淮:“你先回去躺着,我叫人候你那里。”
褚淮没有点头,只说了一个字:“乔。”
“阿,他在,他在,还捆着,之前差点不小心让他找了机会跑掉,现在守得严。”
褚淮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和乔逐衡聊事,却仍道:“看。”
秦桓衣知道褚淮想看看,为难了一下还是带着褚淮去衙门。
褚淮看见乔逐衡的时候后者被捆上了铁链,看见来探望的人,乔逐衡一笑:“褚将军褚军师劳您大驾。”
这话含着讽意,毕竟乔逐衡栽坑不是褚淮用正当手段赢的,难免他心中不快。
褚淮微微皱眉,侧首:“开。”
秦桓衣指示了一下,旁边的人把牢门打开。
见褚淮磨磨蹭蹭但还是能走,乔逐衡略有讶异:“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挨他那么多枪,寻常人恐怕怎么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哪有褚淮这惊人恢复力。
褚淮没有接话,待走到乔逐衡眼前只是默然看着乔逐衡,后者莫名其妙:“你若是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又不会读心,你看着我作甚。”
林林总总算下来,褚淮和乔逐衡也有十年不见了,自从陪了三皇子,褚淮上朝也少,几次听闻乔逐衡凯旋也未曾接应,年少两小无猜,谁知道成年后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种情景。
乔逐衡变得高大壮实了不少,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被他褚淮打得嗷嗷的小鬼,眉眼长开之后变得锋利而俊美,加上十年沙场磨砺,眼角眉梢带着的都是杀伐血性,竟是连小时候的些许影子都找不到了。
褚淮的心情有些复杂,难道自己变化也如此之大,相对竟难以相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乔逐衡脸上除了越来越多的疑问是半点忆起往昔的迹象都没有。
褚淮有些失望,原本还有些华光的眸子又暗了下去,眼皮再次低垂下来,变成了原来的那个褚淮。
“回。”
那细微的神采变化没有逃过乔逐衡的眼睛,只是乔逐衡本身就不擅长记人,褚淮不提醒,别说十年不见,就是半个月不见乔逐衡都能忘掉一半人。
“你有什么话就说啊,别变脸似的。”
褚淮没应,慢吞吞往外走,乔逐衡却不死心:“你这人倒是别把我撂这,要杀要剐给了准信啊。”
看褚淮的背影越来越远,乔逐衡真的摸不着头脑,担心对方一时兴起,干脆关他一辈子大牢,那可太憋屈了!
“褚将军,褚军师,你别走啊,你不顾伤情跑来不会就是看我一眼吧。”
看人不为所动已经走了出去,乔逐衡赶紧回忆了一下褚淮刚才的表情,那欲说还休眉梢颦蹙的模样,那含雾带水迷迷蒙蒙的眼神,这熟悉的场景,看着就像,就像……
“褚军师,你莫不是喜欢我吧!”
一干人听见这中气十足的一声俱是目瞪口呆,乔将军没有谣言说的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如坊间流传英姿飒爽俊美非常,但也不能自恋到这种地步吧,何况褚淮是个男的,纵使垣国不禁男风,乔将军这样也忒开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