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在公孙曹的袖子上扯下一块布,绑住他的眼睛,公孙曹双手被捆绑在柱子后面根本没法反抗,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干什么!”公孙曹怒道。
岑立不理他,返回榻边,正要伸手去拍王病的肩膀叫醒他,却听公孙曹说:“真看不出来太子殿下竟然对奸丨尸感兴趣。”蒙上自己的眼睛不让看,可不就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岑立闻言,脸上有片刻恍惚。把手缩了回来,又走到公孙曹身边,扯下他另一截袖子,粗暴地塞进他口中,继而回到榻边,柔声唤道:“王病,醒醒。”
岑立喊了十几次,每一次都耐心温柔到了极点,终于看到王病似乎极不情愿缓慢地睁开眼睛,神情恍惚,茫茫然不知在看哪里,等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岑立时,眼里只有柔情笑意。
“吃点东西再睡。”岑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似无意的动作,实际上是他怕王病再像昨天那样烧起来了。
听到他的话,王病迟钝地发现嘴里含了东西,甜的,毫不犹豫咽了下去,食物划过喉咙带来一阵剧痛,仿佛吞下去的是木屑铁片,他只是眉头皱了皱,说不了话,朝岑立无力无声地笑了笑。
岑立惊道:“等等!我扶你起来。”
这样躺着咽东西肯定是比较困难的,岑立把饼放在一边,双手放在王病腋下,把他抱了起来,胡人的床不比梁人的榻又矮又窄,而且三面围着,很是方便。王病坐稳了,看着岑立,眼角不经意间瞥到有人被绑住柱子上。
王病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岑立,又看看公孙曹。岑立便把崇轩的话都告诉了他,包括他答应放公孙曹一事,王病表示能理解。
岑立把饼拿到他手上,“慢慢吃,将就吃一点,有空我再熬点粥。”
饼确实又干又硬,这是为了储存的时间更长,王病掰成两半,没法吃快,岑立端了一碗热水过来给他,王病接过喝了,眉头微皱着,吃了一半就还给岑立,眼睛瞥向公孙曹,意思很明显。
肚子里有了食物和热量总算是好受了些,王病恢复了些力气,不用他怎么表示,岑立就自动把手伸过去让他写。
王病没有犹豫,像是早就在心里打了很久的草稿,写道:给。
倒是岑立犹豫了,王病再写了一遍,还是那个字,他才不情不愿地把自己还没吃的饼掰成两半,把王病那一半咬在嘴上,自己那一半拿到公孙曹面前,伸手拿开塞在他嘴里的布,把饼塞进他嘴里。
公孙曹:“干……唔!”
“王病赏你的。”岑立把饼更粗暴地捅他嘴一下。吃味呢……
被迫含着饼的他说不了话,他想转头把饼甩开,然而岑立的力气很大,而且还能预测到他的动作做出相应的反击,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就在这时,岑突然把饼抽了出来,公孙曹气得张开嘴巴破口大骂,话还没出口,那饼又进到嘴里去,他下意识咬住,就这样吃了第一口,然嘴被饼堵住,要吐吐不出,做不出咀嚼的动作,一大块吞下去差点把他噎岔气。
公孙曹:“……”
岑立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使命一样不管公孙曹了,直接回到榻边,伸手过去,朝哭笑不得的王病道:“他吃了,你再睡会”
王病写道:不。
岑立心想他大概是睡太久了睡不着了,看着他包扎的脖子,想起崇轩和公孙曹说过的话,这脖子的伤是谁的杰作,岑立心里已经有数。但是王病不告诉他,这份苦心他能懂,所以岑立不会问。
王病却不知道岑立此时的想法,写道:双生子。
岑立:“我把他们放在敌楼里了,估计是吓惨了,还没醒。你要不是为了护着他们,手也不会伤到筋骨,左手的伤本就没好全……你还笑”
王病听到他们无恙就放心了,闻言只好把刚提起一点点的嘴角又放下。这次没那么好运伤到右手了,左手手腕那块疤雪上加霜,现在在岑立手掌心上写字已经感觉很费力了,不知以后他还能不能提笔写字。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他的命是保了下来了,至于能不写字,在剩下不知道多少日子里,应该也不重要吧…
王病写了个“谢”字,低低咳嗽了几下,腿也好了许多,动动脚趾头是没问题了,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岑立换了个话题,用匈奴语和他说了攻城的经过,还有在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王病偶尔露出吃惊担忧的表情,最后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