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也难_作者:麟潜(92)

2019-04-15 麟潜

  江纵特意分开写了转交油甘林和油甘定价的契纸,揣着契纸去码头找了条船,约定明日启程去潮海。

  今晚好歹能睡个好觉。

  他困倦极了,一头栽进被窝里,顾不上跟乐连多说几句话。

  乐连蹭过来,从背后抱着江纵,轻轻吻他颈侧:“哥哥,又回来这么晚,在忙什么?”

  感觉到背后乐连缠过来,下面硬涨地硌着江纵的腰眼。

  “别闹……”江纵迷糊着哼哼,“别把伤撑裂了。”

  乐连亲了亲他唇角,在他耳边呢喃:“和我做……”

  江纵不耐地把乐连的脸推到一边:“今天不想,哥真的累。”

  乐连失落地把头抵在江纵肩胛上:“一次,求求你。”

  江纵勉强睁开半只眼睛,转过来拍了拍乐连的脸:“听话,心疼心疼哥。”

  乐连听话地退远了些,连嗅着江纵的味道都让他感到克制不住硬起来,等到身体冷静了些,才悄悄摸到江纵的手,跟他勾在一起。

  乐连的手在发烫。

  他掀起衣裳看了看药布包裹下的伤口,在不断化脓发炎。

  乐连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疲惫地蹭到江纵身边,紧紧搂着他,悄无声息地哀求:“别离开我。”

  ——

  第二日清晨,乐连睁开眼睛,眼皮发热,头脑里昏昏沉沉,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位子,却只摸到一手冰凉的床褥。

  乐连蓦然惊醒,一只冰凉的手敷在了额头上,把他压回被窝里。

  “纵哥……”乐连挣扎着想看清面前坐的影子。

  云行坐在床边,躬身洗了块布巾给乐连铺在额头上:“江公子一早就乘船出海了,临走托我照顾你。”

  乐连失望地闭上眼睛。

  “放心,他肯定不会不要你。”云行给乐连解开衣襟,把浸透脓血的药布拆下来,用药液冲洗伤口。

  乐连默默忍着药液激在伤口上火烧似的剧痛,一声不响地等着疼痛过去。

  云行专心给他换药:“他不在的时候你倒还是能忍得住疼的。”

  乐连喘了口气问他:“为什么要江纵七天内拿出二百两给您?等回了瑾州,先生只管开口,无论多少银子只要乐连拿得出来,都给您,别让纵哥那么累……”

  “他和你说的是二百两吗。”云行无奈道,“这倒显得我是坏人了,是这里一个商人采来的救死草,七天后就枯了,要价二十万两,我只是个云游医人,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的伤是穿透伤,之前又和人搏斗过,内伤外伤遍布全身,光凭我一人的医术哪救得回来。”

  “你去盼着你的好哥哥回来救你吧,时限到了他若回不来,或许昨晚就是你们见的最后一面。”

  乐连看着墙壁发呆,嘴唇比昨晚更加苍白病态,昨晚没点灯,江纵没看出来罢了。

  换了药,云行拎着药箱淡然离开。

  生离死别,外人瞧着不过是几行眼泪,只有本人尝得出里面的牵思断肠,痛彻心扉。

  第四十四章 代价

  江纵早上烧水把自己洗涮一遍,衣裳也花心思打理整齐,养了几十年的商人风度总不至于狼狈几日就脱了缰,花了身上仅有的一百文作路费,返回潮海码头。

  在潮海待了几个月,商船在码头聚集的日子已经熟记于心。

  有不少客商是来潮海订购毛皮的,大多数都只派小厮跑腿,老板们很少亲自来此苦寒之地。

  但偶尔也有几位老板事必躬亲。

  江纵在码头逛了一会儿,看中了西北客商穆宁海。前世贩私盐时跟穆先生是老交情,摸得清底细,但穆先生为人狡猾,很少让利,江纵不怎么喜欢跟斤斤计较的商人做生意,这也是前世讨厌乐连他哥乐合的缘由。

  穆先生的货船前有个小厮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袋大米。

  江纵走过去,蹲下从米袋子里摸了摸,问小厮:“我想跟你老板订一万斤米,要咸的。”

  小厮眼神异样,怪异笑道:“我们卖的都是新打的米。”

  江纵挑眉:“我们老板只要咸的,没有我去旁处问问。”

  江纵起身要走,被小厮抓住手臂:“少爷少爷,别急着走,跟我们老板谈谈。”

  穆先生做事谨慎,不肯公然贩私盐,前世江纵也是看中穆宁海滴水不漏办事妥当,才肯跟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做生意。

  还未上商船,却见穆宁海正和一身着铜钱宝褂的中年商人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