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成领着人去了。
贺剑轻站在余府的大门口,深深吸了口气。
宣仪公主是如何得知余珦在家的?是余府里有人?不,更重要的是,宣仪公主为何要带走余珦?是不是葛一水安排的?
但堂堂越国公主,如何听他安排?
贺剑轻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望着前方已经大亮的天色沉默不语。
第五十五章
余珦上了宣仪公主的马车后,车便快速离开。
公主的马车相当宽大,余珦坐在离公主最远的角落里,靠近出口的位置,始终看不出公主为何将他带走。
宣仪公主一脸隐忍,目光直直望向余珦另一侧的车壁,仿佛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得她细细研究。
车内一时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余珦感到越来越无法理解。
宣仪公主当日在东宫花园里,怒气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那时她知道了自己和贺剑轻的事,所以才会觉得受到了羞辱,气急之下打了他。
那么经过这么多日,难道她余怒未消,越想越不甘心,所以要对他做什么?
余珦觉得不是这样的,宣仪公主若是要对付他,何须亲自出马上余家来抓他,只需一句话,便可以让他出现在她面前,甚至是片刻就可以身首异处,以消她心头之怒。
如今又因为皇帝受葛一水蛊惑,下旨将余家满门抓起来等候发落,宣仪公主此时来将他带走,难免不会让人联想些什么。
余珦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两个。
一是,葛一水迷惑了公主,利用了公主对他记恨的这一点,让公主出面将他带走送到葛一水手里,这样没人能拦着。然而这个可能性的前提是,公主信了葛一水的鬼话。
二是,公主受贺剑轻所托,前来带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贺剑轻将他爹和余念带出来,一家人汇合,从此天高海阔,逃难去。可是公主如今只怕对贺剑轻的爱慕之意早被消磨得多了很多怨恨,让她来救余珦,便是余珦异想天开了。
“看什么?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宣仪公主发现余珦一直在注视自己,白了他一眼,威胁道。
余珦并没有被吓到,他感觉到马车往东南方向行去,一颗心慢慢沉下去。
“公主殿下,现在可以将你的目的说出来了吧?”余珦平静地说。
宣仪公主扫了他一眼:“目的?目的当然希望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样我就开心了!”
余珦听她这话,感觉并不是真话,只是在故意说的,让她自己感到舒服一些。
“公主,我不过一介草民,现在又是逃犯,你将我带走,不怕人多想吗?”
宣仪公主冷漠道:“谁会多想?晖远侯?!哼!我就要让他终身后悔!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余珦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不太相符的恶毒表情,显得那么虚张声势似的,他这个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出她在说假话。
“你笑什么?”宣仪公主不悦地柳眉横竖,气势汹汹地说。
余珦摇摇头,失笑道:“公主,你何必说这些话,我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捏,你就将你的目的说出来,又有何妨?”
宣仪公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张口道:“好,既然你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我便告诉你!”
余珦等着。
只听宣仪公主扬了扬手,将衣裳整了整,阴着脸说道:“有人让我带你进宫,那人是谁,我想你是知道的。”
余珦的心彻底沉到了冰窟,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主,你为何要听他的话?他是个魔鬼,你知道吗?”
宣仪公主哼了声,道:“谁是魔鬼?什么是魔鬼?就因为国师曾经是你的养父?他将你带走十年,养了你十年,你竟然说他是魔鬼?你这个样子,晖远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余珦心说,你才是瞎了眼。
“公主,这些话是葛一水说的?你相信?”
宣仪公主道:“我自然相信。我为何不信?”
余珦忍着火气,道:“他说我是他养大的?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养我的?用铁链锁住我的手脚,绑在柱子上,像个畜生一样养着我!你竟然……公主殿下,你蕙质兰心,怎么会听信他的话?!”
宣仪公主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了冷漠,对余珦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