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珦没有注意到他,反而余念看见了,眨眨眼,朝他轻轻笑了,扬起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余念看着顾文以出了侯府,才将目光收回,放到身前的余珦身上。
“大哥,柿子在哪里?”他还心心念念着青柿子。
余珦今日一早醒来,本以为张开眼会是贺剑轻,在醒来后,还万分紧张,一时半会儿都没将眼睛张开。
他记得昨夜的情形,觉得一定是何成将他日间在太子东宫花园里的发生的情形告诉了贺剑轻,所以他才漏夜过来,甚至还跟他躺在一处,就为了让他安心。
他的确安心地一夜好睡,可醒了却不好意思了。
然而哪里知道贺剑轻早已经不见了,换之的竟然是余念,开口第一句就是要吃柿子。
他说不清心里的失望是什么,一会儿就被余念缠得其他事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如今他在侯府里轻车熟路,俨然半个主人,领着余念去厨房小柜子里找出来了,厨娘立刻动手帮忙,然后余念就一手拿一个,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临走忽然道:“大哥,我看先生刚才出门了,你今日是不是又不用学了呀?”
余珦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一听余念这么说,似乎刚才是见到了顾文以。
“不知道,但你是要去学的,怎的还不去?”
余念笑嘻嘻地走了后,余珦才转过去找贺剑轻,路上遇到何成,他身后跟着一名下人端着酒水小菜。
“啊,怎的一大早要喝酒?”
何成吩咐下人先送过去,才对余珦道:“今日关大人一早来了,他就爱喝酒,咱们也不能怠慢了。”
余珦一听是关忠义回来了,脑海中顿时想起那个宽肩胖肚的人,点了点头,准备去学堂里拿本书看。
何成送他过去后,就去伺候贺剑轻。
小厅堂里,关忠义正给自己倒酒呢,见到何成进来,扬了扬酒壶,算是打招呼。
“来了?”贺剑轻问道。
何成回道:“在学堂看书呢。”
关忠义一听他们两个对话的意思,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谁来了?谁在看书?难不成,没几个月,你已经成亲了?!”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贺剑轻。
贺剑轻只笑笑不说话,关忠义便以为他默认了,扯开嗓门嚷嚷道:“你这不厚道啊小侯爷,成亲了怎的不等我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的也不等我回来再成亲,也好让我喝一杯喜酒啊!”
说完,关忠义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去倒一杯。
“好了,一大早的,少喝点,你不是还要去府衙报到?”
关忠义耸耸肩,无所谓道:“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还是你这事儿比较重要。”他又吃了几口菜,接着道,“无论如何,你这是对不起我了,赶明儿你得在乐颜居摆一桌好好请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贺剑轻摇头:“别尽想着喝酒,说吧,你前日就回来了?我怎的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关忠义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叹气道:“唉,我这不是被事情耽搁了嘛。”
“什么事这么重要?”
关忠义又喝了口酒,这才说了。
原来,他启程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此人高深莫测,自称要去越国皇宫觐见皇帝,让关忠义搭一程。
关忠义本无意为之,但此人振振有词,说得跟真的一样。
说什么万一有朝一日等他进了宫,被皇上知道是关忠义耽搁了他的路程,定然会判他一个欺君之罪。
关忠义听得啧啧称奇,自然是不信的。不过看他一人,倒也不介意顺路载一程。
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贺剑轻问。
“没想到啊,”关忠义大叹一声,“你猜怎么着,前日我到了京城,就跟他分散了,可我昨日就听说,他居然就进了宫了,入了皇上的眼,被封为国师!”
贺剑轻一顿,想起了一事,说道:“国师不是有一位了么?”昨日他见太子之时,太子也提起国师这人,但他曾经听过一次,以为说的是同一个。
关忠义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听说,他非但立刻被封为国师,还乘着轿辇在宫里绕了一圈,你说邪不邪门?!”
贺剑轻自然明白关忠义想说的,但他知道有些事不该多嘴:“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便无需担心,稍他进了城,也算尽了职,你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