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这些负面的话,他连对白缙都说不出口,但却愿意对唐明辄一一倾诉。
“傻瓜。”唐明辄弹了他的额头一下。
纪童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不是这样的。”唐明辄看着纪童的眼睛,严肃的说道:“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我看到的你,比你自己想像中的更加善良和勇敢。”
“……”纪童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
“是你帮助我们离开了溪乡。”唐明辄继续道。
纪童摇摇头:“那是白叔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做。”
“你还救了素未谋面的邢穆。”
纪童再次摇摇头,“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你还在方寸山救了我。”
“可是,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的。”
唐明辄也摇了摇头,笃定的说:“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反应是最真实的,你在被蒋家人围困的时候,明知道我附近却没有向我求救,还让我别过去,面对魏衍的时候,你即使感到害怕,却站了出来,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在魏衍手上了。”
“……”
可能是因为不善长安慰别人,男人的眉峰轻皱,眼睛看着远方,似乎在回想,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奇妙的给他一种安全感。
纪童怔怔地看着男人努力试着安慰自己的认真表情,鼻子发酸,眼眶一点点湿润泛红,他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脑中却有一个想法很坚定。
他不想辜负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信任。
是啊!和他们的这些经历比起来,现在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唐明辄突然转头看着他,一双黑眸璀璨如黑夜繁星:“你有你能做的事,不要否定你自己。”
纪童一怔,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滴的打在他自己的手背上,心中那份躁动不安被男人的温柔瞬间被抚平。
唐明辄看到他哭,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不得要领的试安慰他:“你别哭……我……是我不对,你别哭……”
纪童透过朦胧的双眼看着男人,以前,这人对他总是没好脸色,他们一见面不是针锋相对,也是相看两相厌,可现在,这男人在他面前却显得犹豫又笨拙……
纪童突然“扑哧”的笑了一声,用手背擦了擦汹涌出的泪水,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沉郁压抑的气氛立刻开朗了起来。
唐明辄松了口气的同时,纪童嘴角上扬,用戏谑的语气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唐大统领这么会安慰人……”
“啧!你这小孩儿……”唐明辄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双手捧住对方的脸转了回去,两颊连着耳朵都微微泛红。
纪童把手盖住脸上的大手上,哈哈的笑了起来。
唐明辄宠溺地看着他笑,感到胸口有些发烫,直到纪童把手盖在他的手上,他反握着纪的手。
很冷!
“我送你回去!”
唐明辄刚要站起来,就感觉那只冰冷的手微微回握了他一下,纪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想再呆一会儿。”
“不行,再淋雨下去,你会生病的……”
“啊...嚏...”还没等唐明辄说完,纪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随后又冷得缩了缩身子,可纪童还是坚持道:“……我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我必须看到你安全回到营里。”说着,就把纪童拉了起来。
他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只见一匹相当高大的黑马风一样跑了过来,黑马匀称健硕,毛色闪闪发光,长长的鬃毛披散着,玻璃球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纪童。
“这马真漂亮!它叫什么名字?”纪童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墨骓。”
唐明辄在马背的包袱里拿了一件干净的外衣,披在纪童身上。
“谢谢!以前怎么没你你骑过它?”
“它会碍事!”
墨骓闻言,打了个大大的响鼻,似乎对唐明辄的话很不满。
“哈哈!它和你可真像。”纪童笑着说。
墨骓对纪童的话似乎更不满,用马头使劲在他的胸口乱蹭,纪童摸着墨骓的马头开心的大笑起来。
唐明辄有些惊讶,墨骓是他在野外训服的一匹野马,平时的性子烈得很,就连高弥和邢穆都不能轻易近它身,没想到它会对纪童那么亲热。
俩人回到营地,大门果然锁上了。
唐明辄往城墙上大喊,不一会儿,城墙上出现了两名守营士兵,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的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