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告诉他,他又如何提防,不过是白白地提心吊胆罢了。”
这边儿陆珩修心情复杂的退了出去,正好看到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他的明珏,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就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简之,你没有事儿吧,皇祖母没有惩罚你吧?”明珏一见到他便扑过来询问。
“殿下不用担心,太后娘娘只是说我伺候的好,还赏赐了东西呢!”陆珩修说着扬了扬手中拿着的袋子,那是他离开时德喜塞到他手里的。
明珏见他平安无事便放下心来,笑着说“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你没有事就好。”说罢牵起他的手往东宫方向走去,二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正浓的夜色之中。如今相依为命的主仆二人,安心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光,却不知道已是山雨欲来。
依兰宫中,刚刚参加过太后寿宴的庆王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的母亲相聚了。庆王的母亲琪嫔出身卑微,而皇上又着意器重庆王,故而不太喜欢庆王与其母亲近。可怜庆王虽然年纪轻轻做到了亲王之位,但却连见自己母亲一面也要等到大型庆典或者什么节日。皇家的身不由己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昭儿,你最近可好?”琪嫔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说道。
“让母亲担心了,儿子一向身体康健。母亲可好,宫里有没有人为难母亲?”庆王一边问候一边拉着琪嫔的手让她坐到了椅子上,“母亲坐下歇歇。”
“母亲也很好,只是不能常常见到你,想得厉害。”琪嫔说着就滚下泪来,怕庆王见了担心又急忙抹了去,“昭儿,你是个有志气的,有你在这宫里谁还敢欺负为娘呢?只是为娘却拖累了你,倘若母亲也和嫣妃一样身份尊贵又得父你皇宠爱,你何至于这样难。”
“母后千万不要这样想,向来就有母凭子贵的说法,儿子难一些母亲且等着享福就是。”庆王将头伏在琪嫔的膝上,静静地说道。
“好孩子……”琪嫔抱着庆王的头终于哭得泣不成声。庆王一向乖巧懂事又能干,若不是为自己出身贫贱,说不定被立为太子都有可能。
母子一番叙话,时间流水般的过去了。在外面等着庆王出宫的陈韩轩忍不住叫人进来提醒,他拉住了琪嫔身边的大宫女绿萝说道:“这位姐姐,千万劳烦你进去提醒殿下一声,若是宫门下了钥还出不去就麻烦了。”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大人请稍等。”绿萝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绿萝进去只见他们母子二人相谈甚欢,虽不忍心却不得不提醒,“娘娘,时候不早了,殿下该走了。”
“你看我,只顾着和你说话连时辰都不记得了,你快去吧,左右还有再见的时候。”
“那孩儿先告退了。”庆王说着便退了出去,面上犹是恋恋不舍之色。他虽然少年老成,但到底也才只有十四岁。
“殿下,您可算是出来了。”在外堂候着的陈韩轩终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走吧!”庆王声音哑哑的,也不看陈韩轩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陈韩轩晓得庆王虽然见了自己的母亲,但心里肯定不舒服。其实就连他也替庆王觉得委屈,都是当今圣上的儿子,福王就能够随时进宫见嫣妃,而且今夜还宿在了宫里,自家殿下想见母亲一面却如此艰难。
“殿下对今晚太子的表现怎么看?”陈韩轩试图找个话题冲淡这悲伤的气氛。
“今晚的事只怕另有隐情,你没注意到太后表面虽然高兴,但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惊讶来。传言是太后派人给父皇递信儿让太子过来的,可是孤倒是觉得这是有心人设的一场局。”
陈韩轩也不是庸人,一听便明白了过来,“若说是局的话,那真真儿是一场大局了,这一局可是将太后与皇上都算计进去了。”
“太后那里自然已经明白过来了,只怕父皇还不知道。这后宫能有这般手段的,怕只有皇后了。从前她膝下无子,如今添了一个儿子,自然不能再像往日一样避世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倒不如再添上一把火。虽说明珏不过徒有一个太子的虚名,但只有这个位子空出来,才好有人再替上去不是。”
“殿下所虑极是,不过如今皇后虽然生下来嫡子,但到底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小儿罢了。皇上最成器的儿子还得是您。”陈韩轩谄媚地说道,他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大的野心。
“你去安排吧,只在京中大肆宣扬太子的事迹,说他天赋奇绝,有天子之相便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子出挑了,自然有别人看着扎眼,替我们来拔钉子,况且父皇那里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次难得有皇后出头,就让我助皇后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