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有一片天鹅湖,很惬意的风景。”库里斯解释。
“不,你只是去交作业的!然后打探他对提戚王族继承人的看法。”格莱略有闷气:“是你不允许在蜜月假期里做……做那什么以外的事情。制定规则的人却先违背规则。”
“顺路而已。”库里斯语气软和。
“那这条路我也很顺。一堆狗娘养的叛徒早被我摸清底细,这条路正好可以让我解决掉他们。”格莱语气不善。
“可是你没有接到任务,做了不会得到好处,还会遇到危险。”库里斯打开木笼,将黑蚁放出来。
“哈,哈。”格莱虚假的笑声:“我没有接到的任务,你把它让给我手底下的草包、白痴、弱鸡去干,不是更危险吗?。”
“没有受过伤害,他们不会成长。对吧,呢呢。”格莱将他手下的那帮少年保护得太好了,好到惹起了库里斯的一点点嫉妒,只有一点点。库里斯低唤着被放出来活动活动身躯的黑蚁的名字:“某人好像不高兴,去帮我劝劝他吧。”
得到命令的黑蚁在地板上扭转过身爬去床沿。
“不,别叫它过来。”格莱坐在床上,视线阻挡,看不见黑蚁的行动方向:“呢呢?这是什么怪称呼。”
“一个童话故事,呢呢和喃喃。它们是纯真的孩童的梦门守护者,呢呢为他们守护好梦不被破坏,喃喃为他们驱散噩梦不受恐怖。”库里斯回答:“一个流传许久的,教典里的故事。我儿时的教母很喜欢这个故事,小时候被迫听到腻。”
格莱不予赞同:“梦门守护者如果长这副尊荣,我宁愿一辈子不睡觉。”
说着,肥硕的黑蚁滑动着它的六支腿附着床单爬了上来。
格莱嗖地缩起腿,浑身微张的毛孔都在透着抵触情绪:“狗屎,别上来!库里斯,你爷爷的快命令它离我远点!我要弄死你。库里斯!”床上的人无处可躲,慌乱之中卷着被单滚下床来,咚地一声坐地,那声响听得人腰椎一痛。
库里斯抑制不住笑起来,打起响指,那只黑蚁定住,随即转身回到木笼旁。
临走前,还叨了一口格莱来不及躲藏好的脚趾:“嗷。这小怪物咬我。”
“嗯,呢呢是食肉的。”库里斯将黑蚁重新锁回狭窄挤紧的木笼。
格莱捂着自己的脚,抹掉上面的血珠,还好破口不大,抹几下便能止住血。格莱疑惑:“它能咬伤我?”
“蚂蚁除了触角之外,其它地方不含魔因子,也就是说,割掉触角,它就是没有魔法的生物。因为平常微小的蚂蚁没有多少力量,你感受不到威胁,但是呢呢被我强化过,所以这只蚂蚁是世上唯一能够伤害到你的生物。”库里斯将人抱回床上。
“……它是用来专门对付我的吗?”格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惊讶之中没有多余的感觉,他很冷静,在他将自己的弱点全盘托出的时候,不管对方将利用他的弱点做什么,他已然做好了为之粉身碎骨的准备。
“不,当然不是。”库里斯断然否决,他将人拉往自己的身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做不到的。”
“它是用来提醒你,让你清楚,你并不是刀枪不入,无所不能。我希望你懂得害怕,害怕死亡。”库里斯的低语如同腐蚀人神识的迷香。
格莱差点就此沉迷下去,不过他很快清醒:“你又看了什么邪书?我离死亡还早着呢。”
“死亡与爱情一样猝不及防。”库里斯的凝视永远透澈见底。
“你这句话也应该刻在这里的墙上,和那些三流作一起。”格莱明白对方的担心,他的确不能再依仗着让他横行一时的隐晦体质为所欲为了。他也是会有人因他的逝去而伤心的人。
“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很久很久。”库里斯吐露心迹。
“我会的。”格莱承诺。
“如此爽快的答应,你不担心前途充满变数吗?”这下轮到库里斯惊讶。
“说实话,我挺喜欢变数的。如果没有变数,我恐怕现在正在某个没有任何人敢拦阻我的酒馆里喝得兴起砸桌子,而不是和一个放蚂蚁咬我的男人在一间憋屈的塔楼房间里一张从地窖里搜出来的床上,静静躺着,讨论着只有老头子才担心的死亡问题。”格莱回敬道。
“你不希望静静躺着吗?”库里斯煽动着狡黠的目光:“我以为你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休养。”
“嗯?休养什么?”格莱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