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床上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凌言笑得肚子都疼了,Utopia忽然没眼色的响了两声。祁思明看了他一眼,只见凌言没接通,回复了一串字符,然后又笑着抬起脸。
祁思明问:“是工作吗?”
“嗯。”
凌言笑了一下,“没关系,我托给别人做了。”
这还是祁思明重逢以来看到凌言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工作,说句实话,他都有点不安了。
祁思明道,“你要是真有事儿,这里办公没问题的,我家恒温系统虽然瘸腿儿,但是通讯和网络的安全级别还是很高的——你真不用看这个劳什子的美术史,我跟我妈过了快三十年了,你看我屁都不懂她也没把我扫地出门,你这礼拜顶多跟她接触四天,补它干嘛呢?”
凌言没说话,伸出手掌附上他紧绷的手指,好像在希望他们可以更亲密些,“跟这个真没关系,我是觉得我七天还是抽得出来的,我总不能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管不顾吧。”
第二天他们还预约了培育中心过来登记和细胞采集,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像前几天那么胡闹,就是简单地亲热了一会儿,说说话,祁思明的手指像是在抚摸一只太过珍贵的猫,耐心地在凌言身上游走、栉梳,从他的肩膀抚过到他的手臂,腰肢,肚子,然后停留在小腹上,又遗憾又憧憬地说:“真羡慕他们异性恋,柔软的床上自己就能造个崽。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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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养精蓄锐,早早就睡了。只是没想到的时候,第二天早晨培育中心前脚刚到,夏春草后脚就回来了,她一身驼色风衣,踩着恨天的细高跟,进屋的时候把墨镜一摘——看她的精神面貌应该是生意谈得不错,瞥了一眼大厅里多出来的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公务人员们。
“你们动作倒是快,才领完证没一天,现在就安排上孩子了。”
夏春草饶有兴味地看了看那些比她那个年代升级了好多倍的采集仪器,问那个坐在祁思明和凌言面前的小姑娘,“现在胚胎培育成功率多少啊?需要多久啊?”
那小姑娘眼神热切,笑脸盈盈,态度特别好地、一一答了,夏春草听完感觉挺满意,问凌言,“阿言喜欢森林湖后面的那个联排别墅吗?你们孩子生出来,我把那个送给你吧?”
凌言虽然不太能理解生个孩子为什么还有奖励,但是知道夏春草是好心,所以还是点头笑纳了。夏春草也没客气,道,“那你们快点,我上楼去洗个澡,完事儿你俩陪我去趟市区美术馆。”祁思明听到要看展,是一脸生无可恋,刚想说话拒绝一下,夏春草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蹬蹬地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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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服务系统这次负责登记的小姑娘叫Abby,中等个头,满月脸。
其实他们这种没什么油水的公务人员,周末加班来上门服务也算常见。每个区都是的,一般的行政长官或者富豪家庭想要办理一些民事手续的时候,总不好和普通人在接待大厅等长队,所以就会由他们来跑一趟。怎么说呢,这种差事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是有苦难言,因为这群人谁也不可能因为这半个多小时就高看你一眼,并且好多时候,他们提着各种器材人吃马喂的过来,可能用户还没有起床或者正在忙,冷板凳是肯定要坐的,若是三个小时能完成,那就是谢天谢地。
还有就是他们完全没有选择权,用户信息到最后一刻都是完全是保密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为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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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by到达这里的时候才被告知这是美投祁家的老宅。
所以她和她的同事站岗一样排了一排的时候,她还在想美投祁家吗?那今天的用户是他家的哪位?谁已经结婚了,并且现在准备备孕了?他们家族人员挺多的,会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祁思明祁先生吗?应该不能吧?最近的他的感情消息还只是到“好事将近”,估计还没成呢,就和凌议员吵架了,听说祁先生是飙着车从南乐街出来的,随后凌议员就生病请了假在家休养。
Abby消极地想,并且人家俩就算真的已经结婚了,也不一定会这么快要孩子的啊!现在哪有夫妻俩急着要孩子的!那今天的八成不是那个祁先生了。
而就在她否定与自我否定的时候,凌言穿着衬衫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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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by两脚一软,差点嘤了一声。
她感觉她身边的女同事差不多也是一样的效果了,天啦噜!她们今天这是什么运道!她们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