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个饼子全都热乎着就被消灭光了,一贯注重惜福养生的顾子耘吃得慢了,只吃了三张,就发现盘子居然已经空了,顾子清嘴里啃着的还有小半个,他抬头看向许承山,许承山正要把他的第六张饼塞进嘴里,看到顾子耘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撕了半张递过去,顾子耘看着眼前半张饼,还有那人眼里满满的无辜,不禁哭笑不得,道:“吃得这么快做什么,肚子不难受吗?”
其实许承山的肚子不难受,无论是当初在柳家受磋磨,,还是在林家军中摸爬滚打的那段时间,吃东西都得快准狠,不然就要饿肚子了,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再金贵的肠胃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也早就已经金刚不坏。不过,许承山还是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道:“有一点。”
顾子耘闻言便起身,凶巴巴教训道:“手里的这半张也不许吃了!我给你煮壶消胃茶。”
顾子清没见过哥哥凶人,看着许承山被说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慢吞吞地吃着自己手里剩下的那自己半个巴掌大的小饼子。
消胃茶是顾子耘常备着的,原先是给顾子清准备着的,但是顾子清被他教管严格,吃东西挺注意细嚼慢咽,也鲜少吃撑或是吃些不好克化的东西,故此,这茶也极少用上。
顾子耘很快煮好茶,给许承山端过来,因着原是给孩子的,所以里面还加了不少果干,除了山楂,还有些柑片之类的,因此闻着果香浓郁。许承山吃了一口,味道却是有些微苦,但别有一种清凉,并不难喝。
顾子耘道:“可惜家里没有蜂蜜,不然味道还好些。”
许承山道:“无妨,我不是小孩子。”
顾子耘问:“不是小孩子,就吃不出苦和甜了?”
许承山有心想说:自己不怕苦,但话到嘴边,终究没出口,许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虽不怕苦,但若可以甜,总没有人会喜欢苦涩的滋味。
等用过午饭,在稍作休息,已是日头偏过屋檐了,顾子耘便准备收拾出晚上请客的饭菜来,许承山没留下来,因为林将军派人来找他,像是有什么急事。
顾子耘对他说:“如果忙完了还没吃晚饭,就过来呗,”笑道:“我给你开小灶。”
等许承山匆匆离开了,他一把抱起顾子清,吧他放在厨房里的那张老榆木桌上,一边忙活,一边教他认些常见的东西。
“豆芽。”顾子耘拿出豆芽。
“豆芽!”顾子清学舌学得口齿清楚。
“鸡蛋。”顾子耘从桌子底下摸出六个鸡蛋来。
“鸡蛋!”顾子清继续学舌。
顾子耘拿出那两副大小肠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子清先一步捂住了鼻子,控诉道:“臭!”
顾子耘直乐。一边乐一边快手快脚地处理起这些食材来,两口水缸里提前早已提前准备好了清水,立马烧了一锅,大小肠用了些面粉清洗,虽然看上去有些浪费,不过这样的清洗方法确实又快又干净。
劳动着的顾子耘对自己很满意,尽管多年没有上过灶,但是自己的技术还是很优秀的!
如今已是白天日短,天刚才擦黑的时候,顾家的门就被敲响了。顾子耘的油刚下锅,他一边应门,一边赶紧飞奔出来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季酒和姚成勇,还有赵北的媳妇儿却不见赵北人,但他也来不及细说就招呼了一声:“快往里面坐!”便又赶紧奔进去看他的油锅了,这一进一出,油正好热了,他把切好的葱姜蒜下锅爆香,“刺啦”一声,香味四溢。
几个人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季酒率先道:“子耘应该是在看锅呢,我们进去吧。”
这房子季酒和姚成勇也来过两次了,还算熟悉,于是带着赵北媳妇儿走到饭厅,各自坐下了。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饭桌上早已经布好了碗筷和几道菜肴,为了尽量保温,菜肴上都倒扣着几个大碗,尽管如此,那香味还是漏了出来,微微地氤氲在这间并不十分宽敞但是整洁温馨的饭厅里。
顾子耘端着糖醋鱼进来的时候,看到桌上只做了三个人,微微又些诧异:“怎么不见赵大哥和季方,是有事要耽搁一会儿吗?”
赵北媳妇儿何氏是个爽利的人,闻言便道:“他今日原是不当班的,谁知道才吃过中饭,便有传令兵急吼吼来叫人,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了!我估摸着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咱们别管了,先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