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你现在说狠话,还不如求我啊,求我便对你温存些,否则待会儿所有人都会看见你是被人肏过的样子——不知道我那便宜侄儿还喜不喜欢,”色欲熏心的男人肆无忌惮,口涎垂落,去摸他心口勃勃鼓动的蛊根,“等我玩腻了,就把这玩意挖出来……再把你还他……你知道吗?我也想看看那成日里在我面前装仙风道骨的小畜生脸色大变、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要把他那张假皮撕下来,让他那道貌岸然风轻云淡都见鬼去!装什么装?”他欺身上来,浑身抖动的肥肉压上,一手掐住喻余青的脖颈,直将他脸庞紫胀,一面胡乱地拽脱自个的裤腰,“那么多人都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得传……凭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
此时六层之上,已然被这混乱搅得拥挤不堪,人们七嘴八舌问道“怎么会突然发水?”“我们难道就被困在这儿了不成?”“喂!十二家的,这楼上有粮食吗?够支持几日?”“水什么时候会退?”“若是经久不退,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要饿死在这楼里不成?”
也有些尚怀有济世救人之心的,见人从楼下上来,便纷纷问道:“还有没有人在底下?”“庄子里的人都撤出来没有?”“是不是湖坝溃堤?”“淳安的百姓如何了?”众说纷纭乱成一团,薛三远远看见王樵从楼道与禤百龄一前一后上来,急忙要越过人群去寻他,但他身量矮小,众人如今都挤做一处,急切间竟靠不过去。
证空大师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如今既然也走不脱,枉自猜疑反而多费心力,更是于事无补;不如静下心来……”却听得楼上一声巨响,所有人视线都齐刷刷往上看去,“怎么回事?上面有什么东西?”就这抬头的爿晌,那巨响又来一次,听上去像是什么剧烈的撞击声;上一层的地板震落下些细小的灰尘来。
薛三脸色发白,他终于挤到王樵身边,正一把抓住他胳膊,这时也不敢置信地望着上一层,反应过来大叫道:“宗主!宗主在上面!”王樵一惊道:“什么?”
他话音未落,七层的地板陡然豁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上面猛砸下来,众人呼啦啦向四周退开一个大圈,任那东西砸落在武场当中,却看不出是什么;饶是在场都是见过无数血腥战阵的江湖人,也都吓得面面相觑,心道这一团是人是鬼还是野兽?几个胆大的走近去看,只见那“东西”突然张开一处血淋淋像嘴的部位却没有唇皮,发出了几声惨呼,吓得倒跌一个筋斗,大叫道:“是人!是人!!”
众人都纷纷喝叫,唰地拔剑在手,只见那具非人非鬼的血肉上有什么蠕蠕而动,像是植物的藤蔓,树木的根茎,但此刻被沾满血腥之后,约莫吸满了血气一般,通体赤红,饱胀地鼓动起来,既像植物,又像是动物,古怪诡谲,从那楼上破顶的大洞里探出,这时候正缓缓地缩回去。群豪都被眼前景象骇住,都惊道:“那是什么?“几名大夫大着胆子凑过去查看那团模糊血肉,只见他已然全不成形,像是被什么把里外整个儿翻倒了过来,又剥取了皮囊一般,马万钟惊得一交坐倒,颤声道:“他……这是……被挖走了……所有经脉!简直闻所未闻,绝非人力所为……”登时有人叫道:“走!我们上去会会那妖物!”
王樵急忙要抢上前去,薛老三在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满脸煞白,五指几乎要扣进手腕肉里,将他扯了一个趔趄。“……宗主……”王樵急道:“我上去看看,余青不会有事的——”
薛老三说不出口,张口结舌,恼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离开?这不过片刻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惶惶间“你不知道——”矮短的汉子咬牙道,一把拦腰将王樵拖住,“他……唯独不想给你看到这样……你知不知道?!”
这一霎间,已有三人腾空跃起,银光电闪,长剑向那豁口处疾刺。正当时楼外一道闪电霍剌剌劈将下来,照得四堂雪亮;而那沾血的长藤不过腾起作圈,猛地一扫,彷如蛟龙出洞,将三人尽皆击中,倒摔在地。
三人倒是伤得不重,纷纷爬起,却不敢再上,其中一人惊恐地睁大双眼,道:“上面是个人…………好似是个人……也不知是人是鬼……”另一个也叫道:“我也看见了……这鞭似的东西……从他一边胳膊上长出来……”不少人喝道:“还怕他不成!”“我们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