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要像月长皎那样,才会得人怜惜?
柴无烈眼睛偷偷地将颜青瞟着,把头发往后一拢,清了清嗓子,“阿青……”
“羊皮卷呢?”
颜青率先出声,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把柴无烈还没说出口的,撒娇发嗲的一堆话给堵了回去。
柴无烈拍拍胸口,觉得呼吸一瞬间有些不畅。
这口气堵的……有点大啊。
他睨着颜青,“老子都不在乎上上下下的了,你就不能晚点再要东西……”
颜青目光瞧着窗外,并没有看他。
但是浑身冰冷的姿态,已经说明了羊皮卷和柴无烈,到底哪一个才更重要。
柴无烈闭嘴,接着是长久地沉默。
末了叹了口气。
“老子这一身好皮肉,还抵不上那死了多年的糙羊皮。”
他无语地笑笑,在床上摸来摸去……
摸来摸去……
然后僵硬地停下。
颜青眸子转了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柴无烈保持着摸索的姿势,轻声说,“不见了!”
“你说什么?”颜青皱眉。
柴无烈一把掀开被子,指着昨夜放羊皮卷的地方,“我昨天就放在这里的,不见了!”
他如此紧张讶然,让颜青也着急起来。
两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找,被褥全都揭开,竟然全无羊皮卷踪迹。
“莫非有人来过了?”
柴无烈想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昨天晚上太乱了,有人偷偷进屋拿走了羊皮卷?
“不可能。”
颜青一口否决。
“那它就是不见了。”柴无烈说着说着,忽地就是一喜。
这种害人的东西,不见了当然是好,这样阿青就不会倔强地要找这玩意儿了。
说着轻轻松松地往地上一蹦,“你先找着,我去看看……呃。”
脚下明显地踩着某种东西。
软绵绵的。
小小的一块。
很熟悉的感觉。
柴无烈站在地上,刚才狂喜的心情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涌去。
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颜青拎着被子,一扭脸看见柴无烈的神色,下意识地往床下一看。
羊皮卷堪堪就被柴无烈踩在脚下。
“你看看,竟然在地上。”柴无烈讪讪地笑,弯下腰,要去捡起来。
颜青飞起一脚,冲着柴无烈的肩膀踹了过去。
柴无烈腰肢往下一软,龇牙咧嘴地躲开,脚趾头牢牢地扒着那羊皮卷,然后在地上滑过。
颜青下床要追,冷不丁被几件衣服砸在脸上。
窗户被人撞开,柴无烈的声音响在外边。
“阿青,我去给你打洗脸水哈。你再睡会儿。”
清晨的微风从窗户呼呼地吹进来,吹得人精神抖擞。
颜青捏着衣服,俊美无俦的脸上,因为生气而冷如冰雕。
“柴!无!烈!”
作者有话要说: 请当作看不见我。【抱拳】
☆、抓住了
清溪山里,颜青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恰好遇上一身臭汗,蓬头垢面进来的马爷。
马爷因后山之事进行的非常顺利而心情极佳,一路上开怀大笑,咧着大嘴跟妹子湘鸢吹牛皮,正说到要冲出清溪渡,立足京城的时候,一抬头就瞧见了心心念念的颜青公子。
晨曦之中,那人薄唇艳红,神情慵懒,斜倚在门上,自有一番风情。马爷的两眼霎时便发直了。
“青公子?”他大步而来,一双大手直直地向着颜青的纤白素手握去,神情激动,双眼放光,“今天起这么早,是特意在门前等我吗?”
颜青闪身一躲,眉间微蹙,脸上抿出一个极淡极淡,几乎不能算得上是笑容的微笑,“马爷,湘鸢姑娘,早。”
湘鸢目光静静地站在马爷后边,一双秀目极其复杂,目光在颜青身上打了个转,菱唇就不甘地撅起,“哪个狐狸精上了你床?月长皎,还是另有其人?”
她足尖轻踏,踩在地上向着颜青房中而去,口中轻叱,“贱人,给我出来!”
“湘鸢。”颜青手臂一伸,轻轻巧巧地把人拦下。
“你想多了。”他淡淡地说。
湘鸢眸中含恨,“不可能,你这身模样,分明、分明是床上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