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养死了_作者:观颐(147)

2019-03-21 观颐

  楼岚起惊异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止君。明止君转头去看明粢:“你陪他走一趟。”

  明粢自然而然地走到楼岚起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走吧。”

  楼岚起难以置信:“它是…他…月笼沙…?”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楼岚起陷入震惊无暇他顾,明粢于是心安理得地牵着楼岚起的手,楼岚起的指骨长且纤细,包在手心里时有种易折的脆弱感;石雕是没有温度的,于是楼岚起的手也冰凉,但窝在明粢的掌心里,渐渐也变得温暖。

  “绕树三匝,有一枝栖。”

  楼岚起或许永远也忘不了殷恒光那一瞬间的目光。那是怎样的深情呵,一根冥顽的枝桠,疾风骤雨,酷暑寒冬,都凭着一腔孤勇伸长再伸长。乌鹊已经振翅飞远,枝桠只有拼尽全力生长,才能蔓延至飞鸟的羽下。只要乌鹊敛翼,枝桠永远是它的栖归。

  连楼岚起都需要明止君的提点,殷恒光却在看见月笼沙的一瞬间,就目露怀恋。枝桠是鹊鸟的栖处,鹊鸟又何尝不是枝桠的归依?

  “月笼沙无根无叶,不沾水土,不沐阳风,不结种果。”明粢牵着楼岚起的手,在神天云间慢慢地走。

  “嗯?”楼岚起心不在焉。

  “三魂七魄虽是人心浊鬼,复归天地时,却也是红尘不染,六欲不沾,孑然而来,孤高而去。”明粢没头没尾,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放作对比,“很像,是吧?”

  楼岚起眸光一动,却欲言又止。

  明粢缓声道:“下一朵月笼沙将开了,老君说,从这一朵开始,罚你入鹿鸣涧种月笼沙,种够了才许外出。”

  “种够了,是多少?”楼岚起问。

  “不少。”明粢实诚道,“因你…与我而变了命数的人有多少,月笼沙就要种多少。”

  楼岚起“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明粢默了有一会儿,才又道:“据说种满一千朵月笼沙,第一千零一朵,就是夜泊。”

  “夜泊?”楼岚起疑惑道,“有什么特别吗?”

  “…不知道。”

  楼岚起又沉默下去。也不知究竟是反应迟钝,还是已然习惯,楼岚起到现在都没有挣开明粢的手。明粢只把这难得的相处时光当作偷来的一样,恨不得抓紧一点,再紧一点,永远不放才好。

  “我…”明粢开口涩然,紧张得声音都变哑,“我从大舅…大哥…呃…我拿到了金盏花种。”

  楼岚起好整以待:“嗯。”

  明粢磕磕巴巴道:“鹿鸣涧没有花,只种月笼沙太单调了,别的花又不敢和月笼沙一起开…我觉得、你、你可以种点金盏…”

  “我不会呀。”楼岚起说。

  明粢心跳加速,如战鼓一样地擂得震响,送一位战神赴他的最终决胜:“我会!我可以帮你种!我可以为你种!”

  楼岚起看着明粢不说话。

  咚——

  咚、咚——

  咚、咚、咚——

  一鼓作气,一鼓作气,一鼓作气,战鼓响起时,战士绝不胆怯。

  楼岚起歪了歪头,战旗偃倒,战鼓停息,万籁俱静后,不知是大胜凯歌,还是溃败鸣金。

  楼岚起说:“好的吧。”

  第116章 殷希声番外·弦外之音·一

  观颐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在殷希声眼里,以奴还是以奴,既没有变成西施,也没有变成更好看的以奴。

  以奴的长相不算出挑,就是很普通。眉也普通,不似群山远黛,也不似柳叶新裁;眼也普通,不如春波潋滟,也不若照影惊鸿;唇与鼻,也都很普通,但一副平凡的五官合在一处看,却又恰恰是殷夫人该有的模样。

  殷希声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年轻人,有年轻的热血和年轻的盲目。年轻是可怕的,阻挡过多少壮志豪情的南墙都要为年轻让步,更不要说以奴家中残败破旧的一道矮墙。

  殷希声第不知几次翻上墙时,手臂上还带着前几日被以奴误作寻花客打出的瘀伤,翻墙时候手臂发力,便是一阵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钝痛。

  以奴拄着竹竿,早已等在院里。

  殷希声毫不吝啬他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充满活力的笑:“以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