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趴在他怀里,凑到他耳边道:“不必理会这些人,直接过去。”
温苏夌:“……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呢?”
小孩道:“走吧走吧,这不好玩。我带你去找大坏人。”
温苏夌心念一转,果真持剑继续朝大门走去。包围他的武士见他竟然还有狗胆挑衅,下令道:“杀了他!”
呼啸的刀锋声划破夜幕,齐齐朝温苏夌逼近砍去。温苏夌眼神微凛,五指用力。却在此时,小孩身上忽然散出一阵幽光,一众武士转瞬被弹开,哀嚎倒地。
温苏夌收剑,惊喜地道:“哟,还有这作用呢!”他开始抱着小孩,大摇大摆。
有不要命上前阻拦的,如其所愿,都没了命。
一大一小嘚嘚瑟瑟地直捣黄龙,寨主陈于淮早已被惊动,领着人阴沉地候在内堂。
一见到陈于淮,小孩立刻扒在了温苏夌怀里,道:“叔叔,这人便是杀我父母之人,我不敢杀人,你替我父母报仇。再把这些人通通抓去官府,为民除害。”
温苏夌拍了拍小孩的背,看向陈于淮,道:“你便是,那臭名昭著的陈于淮?”
陈于淮瞥了温苏夌怀中的小孩一眼,计量过后,拱手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闯我枫林寨,意欲何为?”
温苏夌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座,道:“不知寨主除了打家劫舍、□□掳掠以外,还有什么发家致富之道,不妨说来听听,绳子上多只蚂蚱多份胜算么。”说完之后,觉得将自己比喻为蚂蚱颇为灭自己威风,于是在心里“呸”了一声。
陈于淮目中精光微泛,他摸不清温苏夌的来历。这小孩,倒是见过。几日之前他碰上几个不怕死的,竟然还敢过万枫林,便随手射杀了。却没想到这小孩,身上似乎有一股非常强的力量,竟刀枪不入,连近身也近不得,所至之处,无人能阻。所幸他也只是个小孩,只是哭着跑了。陈于淮认定此事蹊跷,深思熟虑之下,已经开始命人转移。却不想,这么快,这个小孩便领了人来。
温苏夌站起身,道:“既然寨主不想说,那我便只好,自己去看了。”
陈于淮道:“且慢!不若大家坦诚相见,谈笔生意如何?”
温苏夌便坐了回去,勉为其难地道:“好,好。”
他时不时地安抚着小孩,小孩倒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
陈于淮命人奉了茶,将人奉至上座,道:“世道不易,夹缝求生。做此行径,实属无奈。”
温苏夌:“……”你怎么不去开青楼呢?
陈于淮道:“这几年来,战火虽歇,却天灾不断。我手下这些人也是天灾所祸,无处容身。朝廷却又不再需要过多兵力,为了不至于让大家饿死,在下只好出此下策,占山为王。”
小孩扯着温苏夌的袖子,忽然奶声奶气地道:“叔叔,你看。”
温苏夌往桌上望去,只见他和小孩的茶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儿,他眨了眨眼睛:“……寨主这毒未免也下得太随意了一些吧?”他哼笑一声,“难怪也不见寨主追问我的高姓大名,原是计划着将我二人毒死了一了百了。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陈于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反手就将身边的人扇到了地上,骂到:“无礼奴才!谁叫你自作主张!”
那人惶恐跪着求饶,心里也不明白这□□今日怎么会出这意外。无法之下,陈于淮道:“高人恕罪,高人恕罪!”
温苏夌笑道:“莫慌莫慌,你还有一次机会。”
陈于淮额上已经沁出了汗珠,终于落座。谋害不成,只得拉拢,何况若能合作,于他而言,无非是如虎添翼。至多便一边拉拢,一边上报,寻求控制之道。
他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是何方神圣?”
温苏夌道:“本公子高姓周,名奂。此乃吾贤侄。吾贤兄一家不过前来省亲,却惨遭杀害。于情于理,吾当杀你报仇。”
陈于淮连连赔罪,道无意触怒高人。
温苏夌便退了一步,道虽生气,却也知不知者无罪。
见温苏夌连死去的亲人亦不甚上心,且眼中口中,皆是心思,当是个有所求之人,陈于淮便放下心来。只要有所求,管他是权钱色,便都能控制。
温苏夌道:“寨主不必担心,吾乃俗人,自然有所求。权钱□□,多多益善。我看贵寨中人皆训练有素,显非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