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叛臣遗孤,很抢手_作者:涵小笙(16)

2019-03-08 涵小笙 复仇 虐恋

  “找水和吃的去了。”易轩伸了个懒腰,望着前方,脸上多有倦容。我起身,将易轩衣服上沾的枯枝杂叶清理干净后,递还给他:“多谢。”

  “你还是那样知礼,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易轩接过衣裳,顺手披上。

  “我们……以前认识么?”我晓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我不傻。易轩说出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我们早就认识,难怪在桐子街他会露出那样的惊愕。

  易轩没有应声,只看着我,此刻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十分奇怪。我欲追问时,以安带着野果和水回来了,我只好作罢。

  简单地填过肚子,以安开始收拾他的药草,易轩就靠着树干睡了过去。他那句话在我脑中回荡,久久不散。还有先前柳半烟说的提防贵人,我仍旧思不明白。

  正午阳光正好,老张架着马车准点而来,以安同他闲摆了几句便开始搬东西上车。以安挨着我坐,易轩坐在我们对面,因为没有被褥,只装着些药草,所以这车内显得有些空荡,全然不似来时那般拥挤。

  颠簸了几个时辰,老张停在了药铺门口,以春奔出来,忙道:“大哥,二哥,你们可算回来了。”

  以安没怎么搭理以春,只道:“快去搬药材。”以春傻乎乎的应了声,上前伸手去撩车帘,我清楚地看见他被车里的易轩吓得打了个踉跄,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一抖。

  我道:“以春,那位是易公子,你们曾见过面的。”以春那吓变的脸色还未恢复,便又恭敬地唤了声:“易公子。”我约莫听到车内的易轩嗯了一声。

  药材搬毕,以安付了车钱,又托老张将易轩送回家。他那身衣裳又脏又破,被烫卷的头发又未剪,走到街上实在是失面子。

  诸事理顺,以安烧了热水,我泡了个热水澡,身上的疲累感少了一大半。因着昨天易轩那把火将我的药也一并烧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已少了四碗药。加上昨晚宿于旷野,以安实在担心我的病复发,便又匆匆煎了一帖药央着我喝了两碗。

  今天疲累,以安早早地关了门,许是我们走的这几天以春一个人累坏了,方才吃完饭,以春就洗漱整毕进屋睡去了。以安打来热水,我洗了帕脸,洗手时,我问他:“以安,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一件事。”

  以安面无波澜:“你问。”

  “为什么我只记得这三年之事,以往年月,皆无记忆?”我有意去观察以安的反应,他眸里无惊,脸上无异,就好像猜到了我要问这事一般……也对,以安本就是个聪明人。

  以安默了一会儿,才道:“以秋,若我告诉你了,请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恨咱爹。”

  听这话的前半句,我还有些紧张,但后话这‘爹’我听着实在无感。老实说,我并非无情,只是在我的脑子里真的是找不到一点关于这‘爹’的记忆,若非先前以春提了一句,我还不知道这‘爹’名唤代长善。

  我点头,斩钉截铁地应了句:“不恨。”

  以安道:“你曾被咱爹输给过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然后呢?”在此之前,我想了很多,天灾、人祸,能想的我都想了。不过能将我变得这副模样的,也只有这人祸,我始终相信天不会这般残忍。

  以安继续道:“爹将你输掉以后,几月后病死,我努力了一年才存够银子,将你赎了回来。赎回来时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说话也疯疯癫癫的,刚做过的事,一转身就忘,你吃了好些药那种情况才好转。”以安将被子往上拉了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秋,以前的事忘就忘了吧,反正都是让人烦恼的东西,记不住也罢。”

  我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还是很难受,眼睛变得酸酸的,手上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说好不恨的,可是现在又忍不住去恨那个没有丝毫印象的‘爹’了。

  “我睡了。”我背过脸去,不让以安看见我眼眶里的泪花。以安替我盖好被子,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后才灭掉油灯离去。

  这一夜,我又梦见了那一群人,他们的声音大很刺耳。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一个夹杂于中的女声。

  好像是在梦里,泪水顺着的眼尾滑下,一只手轻轻勾去我眼尾的泪,衣袖带起的风里夹杂一阵淡淡的檀香。这是梦,又不像梦,我已无力去辨。